有位姑娘见庄婉卿怔愣不语,只以为她破天荒的害羞了,心中纳罕得紧的同时,也出言为她解围:“你们少说两句,卿卿都害羞了。”
庄婉卿一听,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眼为自己解围姑娘,又忙装作羞涩的模样,微微低下螓首不看她们,在不明情况的时候还是莫要说话为妙。
哎,若非是青天白日的,她都要以为自己见鬼了,这些莺莺燕燕竟有待她如此友好的一天,也不知十四岁之后的自己是靠什么收服她们的。
她是皇上亲封的宜宁县主,寻常贵女都要唤她一声县主,即使她们家世也不差,但她们竟如此亲昵地喊自己的闺名,可见关系不一般。
而众人听到她害羞,止住到了嘴边的话,微微怔了下,心说宜宁县主还知道害羞为何物吗?纷纷抬眼看她,见她羞涩地低着头不由惊得瞪直了眼。
过了片刻,众人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宜宁县主害羞了。
果然,嫁了人就是不一样,懂得姑娘家是会害羞的。
庄婉卿前一刻还听着这些莺莺燕燕你一言我一语的,现在忽然间安静下来,下意识抬起头看她们,瞧她们那恍然大悟的神情。
庄婉卿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她们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方才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陈姑娘柔声道:“卿卿,我们别站着了,到那边坐下。”
庄婉卿顺着她的意,轻轻点头,随她们到宾客的位置坐下,方才没跟着一起寒暄的姑娘见她走过来,也露出友善的笑,唤她一声“宜宁县主”。她也含笑点头,同时也发现她们没有与方才那几个姑娘那样喊自己卿卿,称呼的差别,也代表着关系远近的差别。
坐下后,陈姑娘见素来放得开的她今天仿佛拘谨了许多,心下疑惑,但也没多问,寻个话头跟她道:“卿卿,周府这君山银针茶还不错,你尝尝。”
陈姑娘是永昌侯的嫡女,闺名嘉月,是个素有才名,举止端庄娴雅的姑娘。
庄婉卿着实不明白这姑娘怎会与自己交好,明明她曾听陈嘉月说她粗鄙,有失大家风范,现下瞧陈嘉月正温和含笑看自己,她收起心底的疑惑,言简意赅地应了声:“好。”
陈嘉月瞧她似有心事,低声问:“卿卿,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庄婉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滋味甘醇甜爽,便再喝一口压压惊,才放下茶杯,斟酌了下言辞,带着几分试探,称呼陈嘉月的闺名,“嘉月?”
陈嘉月回应:“嗯?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
见她神色如常地应了自己,庄婉卿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的自己喊这位陈姑娘是称呼其闺名的,马上调整自己的心绪,从善如流地回道:“我只是在想月婵怎么还没露面。”
陈嘉月见她现在与往常没什么差别了,便没再多想,笑道:“今天她是主角,少不得好生捯饬一番,况且,她是什么样的你是知道的。”
庄婉卿:“……”不,我真不知道,不如你多说两句让我能接上话?
幸好,下一刻陈嘉月就如了她的意愿多说两句:“月婵惯会赖床,今日估计又赖床不起了,幸好今日来的都是相熟的,大家也都习惯她的性子。”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今日宴会的主角周月婵终于登场,瞧着是精心打扮过的,眉目灼灼,容貌秀丽,那张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带着笑意,左右两颊各镶嵌一个浅浅的梨涡,一身淡紫色绣百蝶长裙让她开起来高雅又不失俏皮。
周月婵歉然道:“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抱歉。”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回应她:“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刚到。”
“月婵今日可真好看。”
周月婵嗔她一眼:“就只有今日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