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如锦的故事,小小的冥纸店里,剩下的只有我们几个人沉重的呼吸。
记得张爱玲说过一句话,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曾经的秦如锦,那个20出头,风华绝代的少女。一心憧憬着爱情,一心想跟相爱的人相依为命。
是生活抛弃了她,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是老天从她身边把她最爱的男人夺走,是老天让她饱受精神摧残,肉体折磨。怪不得她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或许换做是我,我也会跟她一个下场。
秦如锦看着沉默的我们,嘴角掀起一丝蔑笑。
;可怜我么?她那略带嘶哑的嗓音诡异而灵动。
;你们想不想知道?那个拾荒老人最后怎么样?
;拾荒老人?你的救命恩人?
我看着秦如锦的眼睛,她丝毫无所畏惧的与我对视。那双眼睛冷漠,空洞,黑漆漆的,如同一望无际的深渊。
我被她盯得头晕目眩,只好默默低下头。
秦如锦打趣的接着回忆。
;我从港湾区逃走之前,最惦念不下的还是那个拾荒老人。怎么说?没有他我就已经成为了棺材里的一滩烂泥。
我偷着跑去见他了。他住在郊区自己搭建的一个木板房里。港湾区比较爱下雨,木板房的棚顶没有瓦片遮挡,就铺了一层小小的塑料布,雨滴打在塑料布上,噼里啪啦的,像极了出征的战鼓。
那个老头儿七十多岁了,没有老伴儿,没有子女。应该也是个没有身份的偷渡客吧,他衣不果腹,却不敢却领港湾区的救济金。
所以,在我临走之前,我送给他了一份大礼……。
我说:;应该不会是钱吧,你也身无分文。都是最底层最穷苦的人。
;是啊!秦如锦肯定了我的说法,;钱有什么好?不过是催人心魂,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魔鬼。
我送给老头儿的——是一个蛊。
;蛊?我不敢相信。
秦如锦畅然望着远方,思绪仿佛回到了从港湾区临走之前的那一夜。
;外头大雨噼里啪啦的下着,老头蜷缩在他捡到的一个破皮漏海绵的皮沙发上,盖着的是一身脏的发亮的军绿色棉大衣。
木板房里没有灯,没有炉子,他喝不上一口热水,吃的是从垃圾堆里捡到的,别人扔了的干的发渣的三明治面包边儿。
港湾区的女孩子很讲究,吃土司都要切边。这些土司边儿就成为了拾荒者果腹的救命干粮。
你们说,这样活在人世间,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送给他了一个蛊,蛊是一只被毒药泡大的巨型水蛭。
这水蛭可是个好东西,只要沾上它的人,不出半个小时,便会被它吸成干尸。并且它的口器可以释放一种麻醉剂。他爬在你的身体上,吸取活人血液的同时,你却感觉不到痛,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紧接着便是四肢发软,意识混乱。会在最快速时间进入休克状态。
你会在休克里安静的死去,浑身肮脏的血液被它吸食干净。你的肉皮紧紧包裹着你的骨骼和内脏。像一尊庄严肃穆的风干人体标本。
可惜,我最讨厌那些医学院的学生。他们会把无人认领的尸体变成他们的大体老师。拿着手术刀将你的皮肉割开,将你的五脏六腑切片儿放在福尔马林里浸泡。
唉!可惜我没有时间,我不想在港湾区多逗留一分一秒。否则我一定会将那所医学院,变成一堆乱葬岗。
听着秦如锦的讲述,大波浪完全接受不了。
或许是昨夜的酒还没有彻底清醒吧。只见大波浪捂着胃部,急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