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深山的修行生活让恐山觉养成了良好的生物钟,青春期的少女几乎每天都能在第一缕光跃出地平线时睁开眼。
她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惬意的嘤咛。恐山觉的睡眠向来很沉,几乎没有什么声音能吵醒她,就算是地震也不一定能感受得到,万幸的是市子身边总是围绕着各色灵魂,所以一直以来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
实在到了危急时刻,会有她信得过的魂体凭依在身上帮助沉睡的通灵者。
社畜们奢望的一夜无梦到天亮对她而言是日常。
秉持着身为客人的自觉,恐山觉换下了睡衣,简单整理了床榻以后才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被铺满整个起居室的茸茸日光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已经睡到了日上三竿。
手忙脚乱地回房间看了一眼正在充电的手机,上面显示的6:05AM让她稍稍放下心来,嘴里有些感叹地轻声道:“东京天亮得好早啊。”
恐山觉看了一眼主卧紧闭着的门,轻手轻脚地摸去洗漱,就连水龙头都只敢拧开一点点,让水流尽可能轻柔地落进杯子里。
她做贼似的小心翼翼让黑衣灵魂看不下去了。
[伊地知少年……]
爽朗的男声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再称呼伊地知为少年有些不太合适。毕竟魂体的样貌保留在了濒死之际,正是意气风发的弱冠之年,而伊地知却已经不是初见时哭着鼻子的小学生,现在的他不管是心态还是外貌都因疲惫而早早迈入了大叔的行列。
[伊地知君早在四更天时就急急忙忙出去了哦。]
四更?那就是凌晨三点左右。昨晚送走五条悟,收拾好厨房再各自洗漱完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也就是说她的侄子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就起床出门了。
她蹙蹙眉,吐掉了嘴里的牙膏沫:“他这么早出去干什么了?”
[工作,他有给你留字条。]
没有洗面奶,没有柔软的毛巾,没有爽肤水精华面霜,灵体看着少女胡乱地往脸上扑了些冷水,扯了两张纸擦干水珠就算是完成了全部的护肤工序。
就连他逝去的母亲,在病中时也不曾如此草率地对待自己的容颜。
“怎
么了,这么看着我?”用擦过脸的纸巾清理了盥洗台,恐山觉抬头就看见猫头鹰似的金红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
任何瑕疵都逃不过洗漱间的荧光化妆灯,然而少女微微抬着脸看他,一张莹白如玉的脸上几乎看不见毛孔,他回想起陪伴在对方身边的十多年间,根源之女确实不曾为粉刺之类的小毛病苦恼过。
就连皮肤,也被根源关照着呢。
敦促少女要更温柔对待自己的话被他咽了回去,最后是轻飘飘地说了句没什么。
在灵魂的指引下,恐山觉在冰箱上找到了侄子留下的字条——与其说是字条,不如说是详尽的东京交通指南。从公寓到电车站,搭哪条线能去医院,如果想去咒术高专的话又该怎么换乘,下车后走哪条路能安全快捷地到达学校。
除了字条外,一起被冰箱贴压住的还有两张万元面值的钞票,将字条翻过来看,背面上还写着不要勉强自己,迷路了的话就打车过去。
少女哭笑不得地收下了侄子给的‘零花钱’。
这笔交通费最后还是没能省下,恐山觉高估了自己对于人口密度的接受程度,在目睹了工作日早高峰山手线的盛况后,她从车站落荒而逃冲向了出租车站点,长吁一口气后才向司机报出了目的地。
出租司机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名,在征询了恐山觉的意见后,当着她的面查起了谷歌地图。
“小姑娘确定是这个地方吗?私立的宗教学校哦,好像不让外人进的。”年迈的司机看了看后座的少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