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郎的脸青了青。

    他冷哼一声。

    “我为什么要避着他？不就是因为他你才拒绝了我吗？”

    看到杰森一愣之下收回手, 他反而更生气了，别过脸咬着后槽牙低声说道：“……我才不是那种挟恩求报的人。”

    “……我明白，”沉默了一阵后, 杰森长叹了一口气, 从背后抱住他, “但就像我无法拒绝你一样, 我也没办法拒绝他。”

    “我努力地试过了, 但你们就连让我喜欢的地方都不相上下。每当我尝试作出决定，你们就会再次出现让我动摇。”他在他的耳边婉转低沉地咬字：“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你怎么忍心让我为难？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被小鹿般无辜的眼神扑了个满怀，柔软缱绻的话语和温暖的体温充塞在怀抱，士郎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

    “不过话是这么说, 你不会真的生我气吧？”杰森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 像期盼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盯着他看。

    “——不许动！举起手来！”

    “警察要求突击搜查！”

    “搜查令！我们接到举报这里非法藏匿军火！”

    “统统给我让开道！”

    从休息室外的赌场大厅忽然响起的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他们目光的纠缠，听上去像是于冰山俱乐部日常潜伏却抓不到证据的便衣警察们随便找个借口打算来一把梭哈。

    嘈杂的动静由远及近，就像突如其来光顾地球的彗星，让房间里的杰森和士郎面面相觑。

    他们的视线同时扫过房间里其余部分现在的狼藉景象：托克王子晕倒在沙发后面的地板上，墙壁上满是弹痕和烟熏火燎的焦痕, 地毯上被来源不明的鲜血和成分可疑的黏液蹭得一塌糊涂。连通地狱的门扉消失后, 壁炉前方显眼地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圆坑, 其中还残存着一截恶魔遗留的触角，仍然十分具有活性地不时抽搐。

    他们对视了一秒。下一刻一个奔到沙发后面拎起托克王子的衬衫后领，将他拖到书架后的密室里，另一个拿起那张已经彻底报废的名贵地毯翻过去勉勉强强盖住了地上的大圆坑, 然后翻身一跳跃出了窗户。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密室的门把书架恢复原状, 杰森打开抽屉和保险柜开始寻找各类持枪证明文件, 终于赶在警察经过这里之前藏好面罩换好衣服一溜烟跑回办公室, 假装自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残障人士，正从晚间补眠中刚刚被惊醒。

    -

    “别害怕，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不管他们要什么都满足他们的要求。”

    一只手搭上福特小姐的肩拍了拍，示意她没事就可以走了。

    冰山俱乐部的财务小姐原本正看着闯进财务室不由分说开始翻箱倒柜拷贝硬盘，号称搜检军火实为查账的警察们瑟瑟发抖，冰山俱乐部实际上的管理人的出现无疑及时救她于水火。

    她只来得及感激又担忧地向士郎投去一个眼神就被半强制地打发走了，士郎拉上办公室的门开始应付警方的盘问。

    他的出现显然吸引了部分火力，几个成熟老练经验丰富，看上去饱经风霜的警探直接向他走过来。不过士郎和杰森运营冰山俱乐部的时候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起码账面和数字上找不到一点漏洞。企鹅人的时代哥谭警方就没抓到过他什么把柄，沿袭了企鹅人的制度并查漏补缺的杰森做得就更漂亮了。

    唯一可能漏出破绽的地方是冰山俱乐部确实藏了许多违禁武器——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警察们寻找的借口也不算毫无道理。

    彬彬有礼滴水不漏地应付着警方的问询，士郎眼角余光注意到有几个便衣警探混入人群不知道去哪里趁机寻找其他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