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县滚动了一下喉结,哑言了好久,才缓慢的回过神来。
如今,朝廷官员是三年一评,得到上上评便升,中评平调,下评降、谪、黜、罢官。
他已经任满三载,先有配婚一事出彩,再在朝中疏通一下,定能升任。
可如今却出了小舅子继室的乱子,他怕是要再等三年后再评,才有可能晋升。
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年?
时不我待!
他无比想堵上稷秀才的嘴,可这又怎是他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能做成的?
他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不,不可能,我是稷寒山的妻子,稷澂也我的继子,怎么可能是妾了呢?
哪里来得休书?
不……这休书是伪造的!逆子你竟造假休书,欺瞒县尊大人,蒙骗天下百姓!”
夏三姑的心焦灼到不行,她根本就不相信稷寒山会留下这种休书。
明明他死得时候,还不知她与金鑫的那些旧事……
对了,那三个见证人有问题!
除了夏老四,她四弟以外,其余的村长和里长,没事就给村人做见证,知道他两手食指是萁是斗的人可不少。
而村长夏来福半年前中风,偏瘫不能言语,一张嘴就流口水。
还有那里长田有粮,是她二姐的公公。
但虽与他们夏家有姻亲,可两年前就入土为安了。
如今,让他做三年前的证人,难不成要招魂问案?
还有他的四弟,夏老四,右手的食指的确是斗,人也还活着,可自去年上了战场后,便至今音讯全无。
“县尊大人,这三个见证人,一瘫,一死,一失踪,定是稷澂搞得鬼,一定是……呜呜,他容不下民妇啊!”
夏三姑思虑一定,再次恢复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好似真的是被儿子伤了心一样。
夏家众人亦是齐齐喊冤。
“县尊大人,这逆子早有预谋,您万万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
“是非曲直,口说无凭,只要县尊寻些见过家父字迹的人辨别,再寻村民取证那些曾经由老村长、老里长的人为见证人,对比留下的旧证,便可水落石出。”
稷澂淡漠的语气里有着不容忽视地肯定,那是来源于上位者的强大威压。
“老朽有幸见过寒山的字迹,可否容上一观?”
“老夫也见过稷四郎亲笔抄写的书籍……”
清河县不过巴掌大的地方,稷寒山又是当年的名人,几个上了年岁的老者立刻就表示,要帮着鉴定。
有些热心的人,还拿着家中就旧证,依次的核实指印。
百姓最是八卦,俱是眼巴巴的瞅着休书。
一份休书在经历过无数沧桑的手后,得到确定。
高知县就是想袒护夏三姑,一时都找不到主意。
寥寥几行字,实锤了夏三姑说谎,还证明她不守妇道。
这一桩桩一件件摆在前面,就算夏三姑想状告稷澂不孝,都无法成立。
稷澂的目的还未达到,便继续追问道“敢问县尊,家父明明已知金夫人同金大乡绅早有苟且,乃不贞之妇,可还会奉上家资,作为弥补?”
“夏三娘,你还有何话说?”高知县已经彻底抛弃小舅子的继室了,至于他家的小舅子,休妻就好。
夏三姑不停的摇头,无力的瘫倒在葛氏怀中。
葛氏并非无知农妇,而是读书识字,有见识的人,缓缓从刚开始的慌乱中缓过劲,她不哭不闹,昏黄的眼珠子几转。
她记得因为当年稷澂太小,也就尚满月的样子,不宜见风。
是以,村中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稷澂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