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她接过了对方的银钱,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公子请随我这边来。”
既是主子看上的人,那么将来也就是他们另外半个主子了,妈妈权当是提前领的赏钱。
她是扬州人,姓名早已不知了,不过进入千金楼后,她倒是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杨眉,意喻扬眉吐气。
杨妈妈没有带着湖黎从正门入,而是走了偏门。说是偏门,也相当于密道了。
帘沉交代过,千金楼中的事情可以不用避讳湖黎。
她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又说起帘沉的事,比如帘姑娘从来就不肯轻易招待客人,比如帘姑娘对公子甚为心悦,话里都是围着两人来转。
刚开始的时候,湖黎看着杨妈妈一张笑脸,有些摸不透帘沉到底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对方是在有意跟他透露千金楼的不寻常之处。可听着听着,他就没心思去琢磨了。
他的整颗心都被吊了在杨妈妈的话上,吊在了帘沉身上。
一直到走了一段路后,杨妈妈才停下。只见她伸手一推,一间干净明亮的房间便映入眼帘。
“就请公子在此稍等片刻吧。”
屋内陈设干净,没有他讨厌的脂粉味,这反而显出了他身上香囊的味道。湖黎突然想,昨日帘沉离他那么近,有没有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呢?
“有劳妈妈。”
“哎呦,不用客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这一家人三个字又叫湖黎拢了拢袖口,是帘沉在他走后又跟杨妈妈说了什么吗?听对方话里的语气,是已经认定他要同对方在一起了吗?
湖黎又觉得他今天衣服穿得有些多,此刻竟感觉到了一丝热意。
杨妈妈将他从密道里送出来,又从密道离开了。湖黎坐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个房间十分的得天独厚,临窗而坐,下面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不过他们却不能看见他。
左右也是等,湖黎渐渐平了心绪,听了听下方人的那些高谈阔论。
只是他越听,心中便越是骇然,这些人许是喝大了,讲话全然不顾忌起来,可那些针砭时弊,亦是有理有据,他这时候有些明白为什么宰相也会经常流连于此。
思索间,只见宰相喝多了也不知道拉着哪位后辈在喝酒,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哪里有平日里的稳重。吕钦之也在一旁,他看上去神清目明,却没有拉着宰相。
而另一些人讲着讲着,就又说起了帘沉,话里不乏盛赞之语。
湖黎听久了,竟也觉得有些趣味,这千金楼跟他想象的很是不同,这些人口里说的帘沉跟他昨日接触到的帘沉也很是不同。于是他琢磨着,莫非是对方看他态度不好,所以才这般戏弄于他?
怪道人家说识人不能流于表面,谁知我竟也犯了这个错误,湖黎自己给帘沉找了一个理由,并且心中有些羞愧。
这更加坚定了湖黎想要劝说帘沉离开千金楼的念头,倘若对方是那样风清月明的人,是不该在这里呆着的。湖黎觉得帘沉值得更好的地方,若是离开这里以后,对方真的心悦于他,两个人好好往来,也、也不是不可以。
那些世俗礼仪,他也可以慢慢的教导于他。
想着想着,湖黎就又耳热起来。这时候他自觉帘沉是那等高风亮节的人,所以也没有再怀疑自己是被下毒了。
“主子,人已经带过去了。”
杨妈妈走了以后,就去了帘沉房里。
“记得给他备些膳食,切忌,不可有任何酸味的东西。”
帘沉今日还没有梳妆,一头乌黑长发就这样散着。他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在窗前背手而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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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黎这一等就等了良久,临近午膳的时候,宰相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