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里不好,或者是当众贬低帘沉,岂不就是跟宰相作对。
眼下气氛火热,身处其中的湖黎如果不是被帘沉选中的人,恐怕早就被人流冲到了不知何处。在帘沉出现的时候,众人就抬了头。他一手拎着湖月的后领,同其他人一样,也抬起了头。
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在下方,千金楼的花魁在上方。这种地理位置上造成的高低之感,打破了平日里的尊卑之分。
帘沉本就生得动人,此时一笑,又有一种万物复苏之感。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美态都在他的身上喷薄而出。
他的脸上没有涂抹多余的胭脂,只是眼皮上沾了一点微红。
距离隔得远,众人其实并不太能看清细节,可这依旧抵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帘沉来千金楼来得早,如今也不过十九岁。底下诸人,比他大的大有人在,只是任由哪个人,在他面前也都是低眉顺眼的。
湖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在听到帘沉说要他成为入幕之宾,手上拎着湖月的力气更加重了。什么入幕之宾不入幕之宾的,听上去就不正经!
而其他人却是一边艳羡的看着他,一边又呼唤着帘沉。然而花魁出来只是宣布一下今天的得胜者,对于其余诸人的呐喊,帘沉微微福身,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不过在临走之时,他眼波微转,又在湖黎身上飘了一下。
这种不过多搭理其他人是帘沉的一贯作风,所以大家只是除了更加艳羡湖黎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叫得更热切了。
湖月今天倒是没有跟着一起疯,不止是湖黎揪住了他的衣领,还因为刚才帘沉的话。
湖月: ?
湖月:可是喊价的人不是我吗?
他张着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茫然地盯着帘沉长裳上大片大片的牡丹刺绣,等到人影消失在回廊上的时候,又茫然地看了看他兄长。
莫非帘姑娘是看上了他兄长的样貌?有一说一,湖月觉得不光是整个巽阳城,便是天底下的人当中,他兄长也是长得极好的。
他对帘沉本就不是男女之情,更何况这一次对方选的人还是他的亲兄长,所以湖月想了想,倒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但这好歹这也是他的银子,所以他跟着兄长一去过去蹭一蹭,也不过份吧?
“哥,帘姑娘已经走了。”湖月正准备回头跟他兄长打商量,谁知就看见湖黎还是微微仰着头的姿势。
这倒是稀奇,湖月觉得他哥这人最是正经,今天却看帘沉看痴(?)了。
“长岁,把少爷带回府。”
湖黎拎着湖月衣领的手一松,然后人就被他交到了跟着一起过来的小厮手里。
“要是让他跑了,这个月的月钱就没了。”
用这个月的月钱来威胁小厮的事情,世子还是头一回做,显然是被湖月气很了。因此小厮也不敢违命,两只手将湖月拉得紧紧的。
他常年做事,湖月不过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哪里是小厮的对手。
“哥,你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听到湖黎的吩咐,湖月立马就跳了起来。可惜他被小厮捉着,到了也只有踢踢脚,还不敢过分放肆,不然他兄长回头有的是法子教育他。
“你倒是长出息了,还知道用两个成语。”
“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湖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湖月的气焰被压得一下比一下小,到最后又怂了回去。
“我错了哥,我不该大清早放你鸽子,偷偷跑来这里。”
“不过刚刚明明是我砸的银子,帘姑娘大约是看错了,但谁让你是我兄长呢,我不跟你计较。您也大人有大量,等会去见帘姑娘的时候把我也捎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