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理不像话。奚悦字尚未认全。争执半晌无果,我三人只得封印下山,又盖了座茅屋。”
“孙儿的指骨近来乖顺了不少,至少夹菜时不乱响了。师父说,旁人灵骨成,一般会得一个本命法器,独我与众不同,自己变成了法器。剑修拨弦,就能打出剑气,自己瞎弹,只能弹出小曲。孙儿以为,此必是我天赋异禀之故。师父同意,说孙儿将来能走卖艺道,肯定饿不着。”
“……初八将至,敬叩姑母颐安。仙鹤所携‘金露养心丹’可安神养心、除烦助眠,丹药所用仙草皆侄采集,求金霞峰座下师兄炼成,遥贺姑母寿辰。吉祥如意,福寿安康。
又:寒冬腊月,三哥此去南山上香,务必保暖珍重。”
腊月初八是奚贵妃芳诞,仙鹤送来了奚平的贺礼,似乎也带来了仙气。永宁侯府里老夫人栽了好多年都没动静的金梅突然开了花,大伙都说是吉兆。
老夫人高兴极了,觑着一双花眼挑了半天,剪了枝开的最好的,叫侯爷和崔夫人带进宫。
广韵宫太大,老人家腿脚走不了了。这些年记性也越来越不好,提起宫里的贵妃,老太太脑子里总是模模糊糊的,女儿在她心里仍是小囡未嫁的模样,比待放的金梅还娇嫩。
贵妃把花插在了玉瓶里,跟兄嫂说了几句话。侯爷没有久留,例行公事地贺了寿,把老母亲的叮嘱
琼芳瘴(二)(飞琼峰主放风筝把北崖放雪...)
带到了,就将夫人崔氏留下,自己去面圣了。
男人一走,贵妃便命人撤了纱帘,给崔夫人换上庄王新送来的果子露,将侍女们都打发了。
崔夫人道:“殿下来过了?”
“一早来的,”贵妃说道,“去南山了。”
崔夫人便说:“殿下有孝心。”
贵妃笑了笑,没言语。
细看五官轮廓,贵妃和侯爷好似一个模子刻的,可动起来,兄妹俩却一点也不像了。
虽说金平的闺秀贵妇们没有言行粗鄙的,但也少见端庄到这种地步的。她几乎没有多余的小动作,连眨眼、眼珠移动都有规矩,像个上了发条的假人。
崔夫人好像被她四平八稳的笑容烫了眼,倏地低下头,从地上捡了个话茬,勉强笑道:“平儿昨日给老太太写信,还在问娘娘丹药用了可好呢。”
“甚好,这孩子有心。”贵妃道,“玄隐山三十六峰,各有势力,唯独司命大长老一脉超脱其中。平入支将军门下,既可得长生,又可不避为其他琐事烦心,岂不是先祖有灵。”
“娘娘……”
贵妃轻轻竖起一根手指,打断崔夫人。
静谧的宫室里,陶壶里水声翻滚,自鸣钟发出清越的“咔哒”声。
“是好事啊。”贵妃用好像飘着云烟的声音说道,“母亲康健,孩子们也都好,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锦锦,你劝劝我哥,叫他别想不开。他这人,脾气又硬人又闷,一把年纪了还不懂事,亏你担待,幸好平不像他……当年要是听他的,咱们这会儿大概尸骨都化没了,哪里还有这等福气?不说这个,今年城外施粥,还是你娘家帮着操办吗?”
<
br>
“……是。”
“哎,”贵妃假人似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点不一样的笑容,“多谢你,那很好。”
因为生日赶上腊八,奚贵妃每年都会到城外施粥。
朝圣路的白玉栏杆底下,天没亮就起了一溜熬腊八粥的大锅。操持此事的崔记财大气粗,下锅的都是真材实料,也舍得放糖,雇了几十个壮劳力拿大勺不停地翻搅,卯正起就有人来排队。这天卖杂合面的商贩们出摊都懒洋洋的――没生意做。
阿响混在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