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城盯着常嬷嬷的反应,心里越发肯定起来这香囊只怕大有猫腻,主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常嬷嬷额头的冷汗滴滴落在地上。
“常嬷嬷冷?”
“老奴……吃的饭米硬了……胃……里头疼。”
正在常嬷嬷紧张的快要瘫在地上的时候,门外有老夫人的丫鬟来报说是姑爷听说少爷高中回来奉了夫人的命来探望贺喜。
常嬷嬷一听瞬间有了主意,“少爷,姑爷上次说要给小姐要两盒少夫人用的胭脂,老奴这就给拿过去?”
之城冷冷的拒绝,“你家少夫人快醒了,你就在这里照顾,胭脂我待会亲自送过去!”
之城听母亲说过自己这位妹夫,正是石大公子家的马夫出身,他如今是绝不会给常嬷嬷半分出去送信的机会的。
他决定了要查明这件事,然后……然后……然后如果查出来的结果不尽如意要怎么做?他自己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之城烦躁的一撩衣摆出去,“给我好好盯着常嬷嬷哪里也不准她去。”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逃也似地离开了腊月的院子。
之城刚出去,常嬷嬷一屁股歪在地毯上呆呆的,傻了般没了主意。
“嬷嬷。”腊月早就醒了,却等之城出去了才睁开眼睛,“你不要慌,你过来咱们一起想个办法。”
常嬷嬷听少夫人喊她,心里一下有了主心骨,连忙爬起来到床边,一连声的问着吃啥哪里不舒服,现在要怎么办。
腊月看了看门外示意她小声点,然后伸手取过床里的香囊,攥在手里,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嬷嬷去取纸笔来,我写个字条待会你找机会递给马老二。”
“可是少爷……他肯定不会让马老二来的啊!”
腊月挣扎着起身,摸了摸额头包扎的白布,就着常嬷嬷端来的纸笔边写边小声道,“别管这个了,你放一百个心,马老二肯定会来我这里看望,你记得把纸条找机会塞给他。”
常嬷嬷点点头看着腊月吹干字迹卷成一小卷递给她,“嬷嬷千万不要慌,遇事冷静些,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别忘了他们还有许多把柄在我这里,逼急我了,咱就鱼死网破。”
腊月挣扎着要起来,常嬷嬷连忙伺候着她坐起来,又把两个大迎枕塞在她身后靠住。
腊月一直摸着额头,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这个疤有多大,是不是破相了?虽说想好了以后和之城和离了再也不嫁人,可是那也不想顶着一张疤脸见人。
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常嬷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那块疤正在额角,少爷给夫人换药的时候她看到了,有指头肚那么大一块呢。
“嬷嬷,”腊月放平心境,淡淡问她要镜子,“把妆台上的菱花手镜拿来我照照。”
常嬷嬷唉声叹气的取过镜子来,生怕腊月受不住,安慰她,“少夫人您看开些,民间有个说法,额头上磕了口子磕了坑的是好事,这辈子的福气就有地方填了,等……”
她顿觉失言,停住不说了。
腊月却笑笑接着她的话头,道,“等将来长大成人了,多行善事,德行高了那坑就渐渐填平了,那个叫做福坑对不对?”她接过嬷嬷的镜子,照了照,缠着白布也看不到。她让常嬷嬷帮自己解开白布换换药,笑道,“那都是说的小孩子,四五岁之前的。我都嫁人早就成人了,哪里还有填平福坑一说,嬷嬷放心,丑就丑好了,人不是常说丑人是福么,说不定之城看的心里厌烦,就肯放我自由了呢。”
白布一层层的被放开,常嬷嬷的手越来越抖,最后一层的时候抖得腊月都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扯开白布,勇敢的看向镜子里。
一个酸枣那么大泛着淡红血丝的疤印在额角,和姣好的面容那么不协调,让腊月的面目看上去有些怖人狞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