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清是什么样的人物?且不说那聪明睿智经天纬地之才的名气了。就是单看外表,人家就像那天上的明月姣姣生辉,画中的仙人风彩卓然。
再看看张婉晴,人蠢心毒得了她亲娘真传,从小家里请了西席为她讲学,秉着培养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望门娇女来养的,谁知偏偏她笨的大字不认得几个,气自华没有养出来,倒是养出个眼高于顶,目无人大的性格来。
样貌倒是生的娇俏动人,但也不过中上之姿,放在那明珠美玉般的石公子身旁就是个鱼眼睛罢了,还是个蒸熟了的死鱼眼睛。
腊月懒得和这对母女多废话,挑着他们爱听的讲了半天,表了自己一定要把妹妹送到石云清手上,为他们创造无数机遇的决心后,总算得以脱身了。
回到自己院子,常嬷嬷正在垂花门前等她,一脸焦急的翘首张望,看到腊月回来了,拍着胸口松口气,“少夫人您没事?可把老奴吓死了,还以为又要怎么折磨您呢?”
腊月凉凉一笑,“能怎么折磨?我不出错,她顶多就是罚我跪个祠堂罢了,更何况如今她们俩心里存了高攀的心思,还指望着巴结我去给张晚晴说亲呢,就是再看我不顺眼,也不会太为难我。”
看着家里换了薄门帘和浅色窗纱,腊月扶着院内的一株无花果叹道,“都五月了,嬷嬷,时间过的还真快,胭脂铺子那头规划咱们才不过开了个头而已。”
常嬷嬷端出一张花梨木官帽椅来放在廊檐下,“少夫人您这里坐着赏景,您说的话老奴可不同意呢,胭脂铺子那头高掌柜动作可快,您那晚后也没空查账当然不知道,高掌柜说再有三天时间就妥当了,到时候啊任凭他们是要接手铺子还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这么快!”腊月一阵惊喜,警惕的看看周围,还是忍住没仔细问。虽说是在自己院子里,但是俗话说隔墙有耳草里有人,这里也还是张府,谨慎些不会错。
常嬷嬷笑着把屋里的被褥熏上香,又伺候她卸了簪环钗钏,换了睡觉的衣裳,低声道,“嗯,少夫人您就放心。”
见腊月打了个呵
欠,常嬷嬷低声道,“夫人您今日劳神费心的,要么就不沐浴了?早日歇着?”
“还是洗洗,娘那处熏的香里味道杂的很,也不知道她何处弄来的香,每次闻得都让人浑身像土堆里滚了一滚似的不舒服,你把木桶抬进来就去休息,我自己泡会就睡觉去。”
常嬷嬷素知腊月不怎么爱让人伺候,闻言着人把沐桶抬近房内,将沐浴之物端进房内然后退了出去。
腊月褪了衣裳坐在沐桶内,舒服的长舒一口气,低声道,“这人间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泡澡啊。”
一句话没叹完呢,桶旁的红纱高灯里的火苗突然晃了一晃。
腊月不满嘟哝道,“嬷嬷出去竟忘了关窗子吗?沐浴被风吹了着凉怎么了得,看来得再找个仆人了,嬷嬷一个人伺候着太劳累了些。”
她说着哗啦起身去拿架子上的衣裳,想去关窗户。
谁知屋内淡淡的一声“呵呵”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腊月一瞬间面如白纸,额头冷汗如雨,抖着坐回桶内,哑着嗓子问出声,“谁?”
“胆子怎么这么小?”一声冷冷含着暗喜的声音传来。
腊月眸色一暗,沉下脸来。
戴雪一身黑衣自屋角走近她浴桶旁,看着使劲往水里沉,沉的只露出了脑袋的腊月,皱眉道,“你再往下缩,我便将你提出来直接抗走。”
腊月就一动不敢动了。
她心里暗暗恼怒自己,怎么偏偏就这么怕这个男人呢?难道是上辈子被他伤害的原因?
才不是,她摇着头自我否决。
是因为这人根本不讲理,他就是个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