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过去了,林静笃一直没来上班。
吴藻知道她不会再来了,还可能他们永远都不会再相见面了。
吴藻知道,林静笃恨他,恨不能吃了他。他冒犯了她,她有理由痛恨他。可她像他年少轻狂时的梦想一样,怎么也放不下。
这段时间,吴藻在家人、属下和朋友面前若无其事地挣扎地过着。渐渐地,紧张的情绪让他经受不了,一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纠结着他,使他心灵虚空,满脑子都充满了对林静笃感情的期盼。
他的双眼似乎充了血,目光焦灼,歇斯底里地想见到林静笃,那怕只是擦肩而过,他都将心满意足。
吴藻孤独地蜷缩在办公室的长形沙发上,两手抱在胸前,神情迷茫,目光呆滞,脑子里全是林静笃的身影,她是一个尤物,能把任何一个男人带入万劫不复之地,包括他自己。
林静笃如天仙般美丽,仿佛一团火,可那团火在吴藻面前烧得并不旺盛,甚至看不见。她的眼睛很亮,焕发光彩,可又像阴暗中开放的花朵,给他一种模糊不清、恍惚迷离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他才趁她酒醉后脱了她的衣服,完全是情不自禁的,没有理由,没有目的,甚至没有感觉。
眼下,林静笃悄无声息地从他生活中消失,留给他的是具有鲜明色彩的罪恶。他不该强行侵犯她,这只会让她觉得他是一个没有抑制力的老流氓,从而鄙视他,痛恨他。
罪恶——多么敏感的字眼儿!可吴藻没有心力从那罪恶的暧昧里挣脱出来,反而还想陷的更深。麻木的爱欲——让他原本成熟的心灵,失去了控制力,不再那么理智。是的……爱情,永远是理智的敌人。
林静笃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尚未完全显露出来的神秘,让吴藻强烈地想去了解,去探询,去经历。这种离奇的感觉,让他不能说出来,也不能理解,依约让他有些害怕。害怕暧昧的情感似利刀捅破他道德的底线,使他掉进受世人谴责的深渊。但虚无、荒谬激荡着他的思想,迫使他想做一个探险家。林静笃身上的一切秘密,都值得他冒险探索。他愿意花费他的余生为这种探索献身。一个“伟大”的决定在他内心深处如一个新生命诞生了,他要找到她,了解她,感化她,甚至把她吞咽……
当他想到林静笃还是一个孩子时,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痛苦。他的心像在燃烧,但他要尽量克制,他已经没有资格享受那无比强烈的爱恋和热情了,因为他已经老了。此种情况下矛盾发生了,他简直如饥似渴地想得到那种充满活力、青春的爱情……
林静笃就像具有无限力量的狂浪冲击着他,挑逗起了他的情感,撩拔的他快要发疯了,压抑又让他火辣辣的,似在油锅里被煎炸。
吴藻生性固执,喜欢感情用事。因此……他要义无返顾地把林静笃这朵倔强的花儿摘取,插到他灵魂中的花瓶里。
吴藻坐在那里,简直如处云雾之中,恍惚不能自己,他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折磨自己,他自己都有点惊讶,难道硬是要给自己平静顺利的生活,弄出点涟漪来,他才甘心吗?他这样反省着。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像从云端上掉下来,迷怔地接了电话,是他妻子打来的。
他妻子希望他今晚早点回家,陪陪他们正上高中的儿子,督促儿子复习数学。再过几个月,他的儿子就要高考了。可是他毫无心情,于是他跟妻子撒谎今晚公司有事,让数学家教督促他们的儿子就是了。
吴藻的全部心思都在林静笃身上。除此之外,仿佛全世界都跟他不再有关系。他好似一条缺水的鱼,林静笃就是水,如果没有她的存在,他随时可能会枯死。是的——他脸上的皱子,像河床干涸后的裂纹,快被欲望之烈日烧焦了。
这时,他的助理送来了一份文件,让他签字,他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