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虽嘴上说着不在意李氏对你做出投毒之事,想着只要替我将府内上下风纪整治好了就行,可心里应该还是在意的?”宁南忧抱着她,向远处玄青交接的天际眺望而去,柔声说道。
江呈佳嘟囔一声,承认道:“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好过。”宁南忧笃定地说了一句。
他话中之意让江呈佳忍不住抬起头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南忧搂住她的腰身,用不容分说的口吻道:“我说过,她既然有心害你,我便不会轻易饶了她。她怎样待你,我便双倍奉还。”
江呈佳心中一动,挣脱了他的怀抱,站直了身子,两只眼定定地望向他,沉寂片刻问道:“你...”
“不必多问,什么都不及你重要。”宁南忧晓得她要说些什么,却出言将她的话打断。
“你打算如何做?”她还是想问,便追着问道。
“李氏爱名,犹重自身南阳公主的称号,此次,我替她送去了一份大礼。南阳如今的土地兼并之势尤为厉害,而她作为一郡之主,却并未谨遵天子行令,纵容郡城世家贵族占田夺亩,以至于南阳郡中多数良民被迫买卖祖上田亩,多数失了田亩无处可依,无处生存。不但如此,李氏逼迫南阳郡太守私下颁布法令,言明每户农家每月应交足三十石粮食,逼迫这些没了依靠的农户去租贵族世家手底下的庄子田园农亩来农耕产粮填补亏空。她虽然动用夫家魏氏势力与母家东勤公的人脉一力将此事掩盖过去,被她逼死的数多名农户的家人也被他们囚禁在庄子里继续干苦力,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在南阳安插了一对宗氏夫妻...专门调查此事。这宗姓夫妻不仅仅是宋宗走私一案的证人,更是李氏滥用私权谋私,暗中伙同下邳东勤公私纳官银,欺压百姓,中饱私囊,吞没土地一事的证人...”
纵然宁南忧没将此事说完,江呈佳也料到此事被揭穿后,李氏究竟是什么下场。就算她是前大司马魏漕的遗孀,也免不了被夺府削爵。
李氏爱名,十分重视名正言顺一词,虽然她手中掌握的南阳兵权与下邳军权一半是夫家所给,一半是母家所给,同她南阳郡公主的头衔爵位无半点关系,但她依然觉得只有获有封地爵位的公主掌握兵权才不会被天下非议。
若让李氏失去南阳郡公主的身份,虽然不至于让她失去手中所掌握的兵权,却能让她大失元气痛不欲生。
届时,若宁南忧及时接济一番,李氏便会彻底听于宁南忧之命。
江呈佳不知面前这个青年究竟是不是这样想的。若他当真是这样的想法,心思细密至如此地步,实在令她莫名胆寒起来。
若他从未想过以此控制李氏,只是为了替她出一口恶气,也步步算计好了...既不会搅乱他之后的计划,又能趁此教训李氏。
不论哪一种,她都觉得他的心思深不可测,难以料定。
小姑娘垂下眸子思量一番,不再吭声。
青年的确瞒了自己的私心,未曾将全部告诉江呈佳,但他心中此刻是真诚的。无论怎样,这次他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李氏。只因她触及了如今他心中的唯一柔软。
两人各有所想,各有所思,空气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青年见她不语,以为她又不高兴了,于是预备继续哄一哄。
谁知这姑娘倏地抬起头道:“不如...把教训李氏的这个机会交给我?”
她咧嘴一笑,黑幽幽的眸子在昏暗的天色下有着一点点的星辰亮光。
宁南忧一时微愣,下意识道:“你要怎样?”
“嘻嘻,你交给我去办就是啦...保证兵不血刃,且影响不到你之后的计划,让她归了南阳就大病一场。”她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