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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心下平静,他才肯起身,牵了马便准备离开。

    谁知刚转身,便瞧见周源末从东边牵了马缓缓朝他这边走来。

    宁南忧一时怔愣,眉头轻轻皱起。

    “主公...?”周源末慢慢走近,在不远的山丘上瞧见一熟悉身影,下意识喊出了声。

    “寅时二刻...源末来此作甚?”宁南忧僵着脸轻问道。

    周源末瞧他牵着疾风马,身上穿的很是单薄,再见他面色苍白,不由叹了口气道:“属下...心中难安,想来此处拜祭兄弟...”

    “如此...吾便不打搅源末拜祭之礼了。”正说着,宁南忧牵着马便预备离开。

    周源末却问:“主公...可是又做恶梦了?”

    这话问得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站在周源末身侧,神情不由自主的黯淡下去。

    “主公还是怕...害怕卢夫子责怪于您?”周源末又问。

    宁南忧顿默,背对于他不言。

    “主公,这些年...从未愧对于谁。您已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那些无辜之人补偿...又何必将自己圈住,放不开脚步呢?”周源末淡淡道。

    “若...源末亦放开了,今日,便不会前来祭拜兄弟们了...身处迷雾,痛与不痛,能否走出去...只能靠自己。”宁南忧冷淡答了一句。

    紧紧这一句话,便已叫周源末再无法开口劝慰。

    因为他何尝不是,深陷在这无尽恐慌与愧疚中无法自拔。

    周源末默了声。

    宁南忧牵马离去,没过片刻,周源末便听见身后一声叱马之音响起,马蹄声越变越小。

    他站在山丘下,手中紧紧拽着缰绳,面色铁青。

    其实,周源末并非吕寻平常所见那般,潇洒跳脱,不拘一格,爱玩爱闹,喜欢逗趣。也并非宁南忧所见那般开朗。

    相反,他规矩的很,也阴郁的很,做事其实一板一眼,虽然圆滑,可心中存着不可触碰的底线。

    而他的底线便是替越奇老将军洗清冤屈。但凡有人触及此线,那么即使是他最亲最爱的人,他亦会变得不可理喻。

    十三年的仇恨,太沉重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在意旁人的死活,能够扭转事实真相与命运的只有自己。

    十三年的那场被冤判的谋逆案,多少忠臣死于其中,多少英骨葬于刀光血影中,唤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若非那场谋逆之案,兴许疼爱他的父母还健在、兄长不必忍受宫刑之苦、妹不会惨死青楼,兴许他不必改姓,还是母家本姓——慕容。

    周源末的恨意远比宁南忧强烈,也比宁南忧更加坚定复仇之意。

    这个青年目光中透出阴沉之色,双手亦握的更紧。

    他在这个山丘对面站了许久,仿若石雕般,怔怔的盯着对面的墓园。

    渐渐地,对面的山腰上露出太阳小小的额头,满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

    指挥府。

    季先之起身前往书房时,已过辰时三刻。但宁南忧寻常起身的时辰,乃是卯时。

    他的本意是想让昨夜有些醉酒的宁南忧睡个好觉,打着这样的注意,他才选择在这个时辰往书院赶去。

    只是还未踏入院内,便听见李湘君温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昭弟,我做了些开胃菜。你这几日身上的伤总是反复,胃口定也不好...”

    屋门大敞,宁南忧与李湘君互相对坐于案前,一旁三位婢子候着。

    她笑颜展开,手中端着瓷碗,正从中盛出一勺汤羹向对面的青年喂去。

    季先之见这场景,眉头一皱,只觉有些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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