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陛下冷落,又见岳桡平凡出入南宫,自然心存疑惑。此时,淮王再以薛氏的消息为要挟,让岳桡派遣手下禁卫军前往泉陵对张遣夫妇及张家族老进行看顾。常玉便自然认为,这是陛下所下密诏。一旦常玉将此事告知淮阴侯,那么淮阴侯必然认为是魏帝在此事中动了手脚,若是他沉不住气,常玉便会被牵连。到那时,常玉究竟是谁的人便自然水落石出。”
“难怪一切时机都这般巧合?便是连属下都认为,陛下对常玉起疑,改用岳桡...对常玉似有杀心。”薛青听的心惊肉跳,再次蹙额道,“如此精巧的一盘棋局...淮阴侯一不小心便会中招。”
“但,阿萝的这位夫君在他父亲身边多年卧薪尝胆,韬光养晦,早就成了人精。若细想此事,必然察觉不对。再加上他手上的精督卫实在厉害,甚至堪比千机处,很快便知此事连同泉陵一战皆是他父亲摆的棋局,也自然晓得了这岳桡现如今已是他父亲的人。若此次他想反击宁南昆,便不可能让自己亲写的奏贴落入岳桡手中。”
薛青问:“那...此刻在岳卫尉手中的奏贴是?”
江呈轶瞥了他一眼,缓缓朝内院行去道,“自然是假的。虽然不是认罪贴,但内容却半句未提泉陵之战,只是寻常的请安奏疏。今夜是我们白担心一场。不早了,薛青,且回房休憩。待明日且有一场好戏要看。”
薛青急急忙忙跟了上去,接二连三的提问道,“公子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江呈轶伸了个懒腰,随性道,“我猜的”
薛青惊愕的瞪大双眼道,“这如何能够猜的出来?”
“答案皆在千机处的卷宗里。”江呈轶松了松筋骨,纵身一跃飞上屋檐,在翻了两个跟头便到了主屋凝月堂。
吹着热风的廊上,漆黑一片。薛青呆呆的站在那里,心底对于江呈轶更多一层佩服。
两日后。
一封不知来自何处的谴责书传遍了整个洛阳的大街小巷。与此同时,崔迁在岳桡之前,将宁南忧亲写的奏贴交至了魏帝手中。
宁南昆的恶行昭然若揭。就在前日,坊间责骂的对象还是那个杀人如麻,无德无才的阎王宁南忧。而今日,风向剧变,德王宁南昆突然成为了人人口诛笔伐的恶霸。
清晨,江呈轶正享用着厨房新做的小点心,端着新呈上的冷酒快活的饮着。薛青便匆匆忙忙自院外奔了过来。
“公子今日...还不上早朝么?”他气喘吁吁跑到江呈轶面前坐下,面色通红。
江呈轶饮着酒,细细品着其中辛辣,一股火热涨上脑门,随意瞥了薛青一眼道,“这大清早的,作甚如此匆忙着急?”
“公子,属下今日前去市上,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薛青舔了舔唇就要说出口,江呈轶却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且等等,让我来猜猜。”
薛青一怔,停住了话语。
江呈轶将手中冷酒饮尽道,“可是大街小巷皆知泉陵一战的真相了?”
薛青满脸讶异的看向他,愣愣道,“公子呆在家中怎么....?”
江呈轶叹了一口气道,“淮阴侯不比德王。德王尚有淮王相护,但淮阴侯只能靠自己。若此时...他不借用舆论扭转风向,只怕此事没那么容易引到德王身上。”
薛青“嘶”了一声,盯着江呈轶看,满眼探究,“公子,真是神了?您这又是猜的?”
江呈轶呵呵一笑道,“等着。今日也不必早朝了。”
“前日陛下当朝晕厥,现下休息一日,已差不多痊愈。您前日刚去瞧了陛下,今日又告假...不太好?”薛青劝道。
江呈轶笑眯眯的看向薛青道,“我是说...陛下不必早朝了...”
薛青不解地问:“此事闹得整个洛阳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