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刚准备询问守在门前的小厮。
转头一瞧,便见宁南忧穿着单薄的衣裳站在小院里,正与季先之交谈。
她缓缓移过去,轻声呼唤一声,“二郎?”
身前的人停住了与季先之的交谈,缓慢的转过身看向江呈佳道,面色苍白,却带着浅浅微笑道,“夫人醒了?”
江呈佳点点头,瞧见季先之站在一旁未走,便识趣儿道,“这个时辰,君侯可用过膳?我去准备些吃食?”
她转身还未曾踏出一步,便被拽住了手腕。江呈佳有些诧异,回眸看向他。
宁南忧未作声,只是轻轻将她带进怀中,温和道,“刚醒就要忙个不停?你也累了好几日,就歇着,那些事情,叫下人去做就好了。”
季先之眼瞧着此状,便行了礼,恭敬道,“主公,那老奴便先告退了...”
宁南忧点点头算作应答,接着便转过头对上江呈佳那双有些呆滞的眸柔柔道,“阿萝可还觉得疲乏?”
季先之缓缓退下,迈步离开了这个小院落。
江呈佳余光瞟着那抹身影,片刻道了一句,“只是有些酸痛。二郎...你的伤太重,这才歇了多久,一大早起来便这样劳心劳肺,快同我回房。你睡了两日,身上该换药了。”
“好。”他勾着唇角,眉梢慢慢爬上一抹暖色,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一步步有些蹒跚的往屋子里走去。
“不过...今日下午..我们该离开这里了...临贺离这里也不过一日的路程。这一路上出了这样多的事情,皆是因为车驾停停留留,才会如此。”他沉吟着。
江呈佳眉头蹙起来道,“你的伤如此严重...虽孙医令替你缝合了伤处,但一日路程颠簸,伤口定然会重新裂开。怎能如此胡闹?”
宁南忧扬起的嘴角不曾落下去,浅浅低语道,“有阿萝在,我倒是不怕。季叔替我要了一辆四马的车驾,里头的木榻倒是很大,我躺着便好,不会有事。”
“那也不行!”江呈佳嘟囔起来,很是不满,在台阶上站定,瞪着背过身的宁南忧,气呼呼道。
她突然定住,宁南忧便被扯了下来,脚下一滑,差一点没有站稳,于是扭头停下来看她,一脸的无可奈何,温柔的哄道,“好好,那便歇几日。不过,我们还是得换一个地方。这府邸毕竟是郡太守张遣的私宅。”
江呈佳这才肯答应下来。他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踱步朝屋中而去。她略略垂下头,跟上他的脚步往屋里去。
两人将扇门合上,便一起去了榻上。江呈佳取来一旁备着的长布与膏药,又朝外吩咐了一句,命小厮将中药煮好,才肯坐下。
她替宁南忧解着衣裳,看着他衣裳上的血迹,脑海中又浮现了前夜张府那片血海的景象,心间猛地锤痛,于是鬼使神差的说道,“二郎...我...有个请求。”
宁南忧一顿,半眯着眼偷偷朝她看去,沉着声平稳道,“讲。”
江呈佳被他这个“讲”字惊醒,忽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宁南昆逃出泉陵,临行前竟下令诛杀张府上下六十几个仆婢,我躲在暗处亲眼所见,却无法以一人之力将这些无辜人救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命丧于此。你可否...为他们置办棺木,让他们入土为安?”虽是她无意说出口的话,但此刻的江呈佳一双眼里还是抹上了一层浓浓的期盼,声音略略有些颤。
宁南忧倒是没有料到江呈佳会提及张府这群惨死的奴仆,于是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嘴角缓缓耷拉下来道,“张府的这些仆婢助纣为虐...将你囚禁于此,你还要让我为他们置办棺木?”
他显然有些排斥。
“我此次虽然被宁南昆抓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