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委屈宣泄而出的哭泣, 像是小兽离开了父母之后的悲鸣,白燕庭坐在副驾驶上,就这么看着陶韶诗哭着, 没有去安慰她,也没有说话。
有些时候, 一个人经历了一些事情,便是自己静一静也挺好的。
白燕庭虽然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是也从陶韶诗诉说的那些痛楚中明白,曾经发生过打什么,还有记忆中出现的一切。
她处处算计的一步一步走到了陶家的巅峰, 并不是为了权利,也不是为了陶家的钱,而只是单纯的为了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弱小的陶韶诗被至亲之人陷害,差点儿被绑架她的绑匪杀死或者是卖到什么小山村里面,而她被救了之后家里人却是不愿意为她做主, 甚至要让她隐忍, 让她忘记这一切。
可是这如同噩梦的一切, 又如何能够忘记呢?
隐忍多年,一朝爆发, 这便是陶韶诗对于父母,最大的报应了。
白燕庭想到陶父知道自己身上有那保险单的时候, 难看的神色,恐怕也是知道这财帛动人心,有些人为了财产, 是没有心的,更何况是这么多的钱?
当年陶家的那两个人就可以为了另外两个儿子去□□陶韶诗,那么如今自然是可以杀死陶父然后想要得到陶家的一切, 或者是陶父的保险金。
想到记忆之中陶韶诗都来不及揭穿这一切,就已经被自己的盟友背叛,先是失去了清白,然后又被人逼迫,最后只能够隐忍不发,后来陶父陶母跳楼的时候,陶韶诗是痛苦还是解脱呢?
白燕庭有些不理解,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格外的心疼这个女孩儿。
因为没有人知道,陶韶诗背负的这一切,是多么的痛苦。
车里回荡的,是陶韶诗崩溃的哭泣,这哭泣中带着委屈和发泄,曾经那些痛苦和煎熬,仿佛在这一刻,终于全部完完全全的被宣泄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韶诗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狼狈,脸上之前精致的妆容也已经是变得有些狼狈不堪,眼睛红着,却是看着可怜兮兮的。
“阿庭,我是不是真的手段毒辣?是个疯子?”
她问出这句话,似乎是在问白燕庭,也似乎是在问自己。
就算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报了仇,但是也跟父母这一次算是完全扯开了关系,这一次,她再没有父母了。
曾经幸福温暖的家庭被她亲手用一把利刃破坏掉,就算是虚假的温暖,也全部都消失,只剩下了那最直白而又鲜血淋漓的事实。
“你只是为自己做主而已,每个人都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利,你现在不过是获得了这样的权利而已。”
白燕庭开口,伸出手轻轻的擦拭眼前陶韶诗的眼泪,让陶韶诗却是忽然想到了谢荣熙。
某一刻,其实她觉得眼前的阿庭是跟谢荣熙很相似的。
他们都足够的理智,都足够的清楚一个人在这个社会上存活应该去做什么。
女人生而为人,先是女儿,后是妻子,再是母亲,一辈子仿佛都无法拥有自己完全的身份,但是女人就不能为女人么?
她陶韶诗,就不能完全的主导自己的人生么?
十九岁那年,她被谢荣熙救下,听到谢荣熙那一句,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为了保护自己而做。
可现在,她已经做到了。
她得到了陶氏企业,甚至为了当年的事情惩罚了父母,将父亲扔进了烈焰中煎熬,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儿都不开心呢?
“可是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我这么做,我就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眼神迷茫的说出这句话,陶韶诗在决定做下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再也不会有关心她的爸爸妈妈了,就算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