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才六岁,亲眼见过柳伴读被人从荷花池里打捞出来的尸体,害怕得天天晚上做噩梦,自然记得清楚。”夜白道,“你可以找人检查这只翡翠兔子,它被埋在土里数年,肯定会有所变化。”
柳太傅握着宝剑的手在颤抖,声音却愈发凌厉:“你若是敢骗老夫,纵使你是皇子,老夫也让你付出代价!”
祝九九暗中观察他,他总是微微前挺、腼着肚子的腰偻了,总是微微抬起的下巴也低下来,那张保养得白净又红润的脸庞上都显得老了几分,皱纹冒了出来,这说明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本来就怀疑太子,现在只怕是恨死了太子,只是她怀疑,夜白说的都是真的吗?
夜白道:“太子要杀我,我需要太傅救我,不敢撒谎。”
“你说太子要杀你,证据呢?”柳太傅激动的怒吼,也不知是针对夜白还是针对太子,“没有证据就诬蔑太子,那可是死罪。”
“太子给我接风洗尘的时候,多次提醒我看好皇子玉印。”夜白道,“他说我离开京城太久,说不定会有人质疑我的身份,让我把玉印带在身上,不要离手,我听到他这么说,突然想到了柳伴读将翡翠玉兔带在身上的事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他的话里似乎暗藏玄机。”
祝九九注意到柳太傅的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手中的宝剑也垂下来,估计是信了夜白。
“果然,在我回京的第三天晚上,出事了。”夜白道,“祝大小姐过十八岁生日,原本与我无关,但太子给了我一张请柬,劝我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说楚小姐也会出席,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见见楚小姐,顺便认识祝大小姐和夜昭明,我觉得他说的有理,便答应了。”
祝九九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中太子的奸计。
他即将与楚小姐成亲却从未见过对方,借祝家的宴会见上一面也是正常,另外,夜昭明和祝家都是太子的亲信,太子让他与夜昭明、祝家亲近完全合情合理。
再者,他才回京三天,出席的也只是一个毫无往来的少女生日宴会,任他再怎么机敏,又怎么会想到别人会在这种场合暗算他?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与夜昭明无怨无仇,又有十来年不曾见面,他竟然在宴席上给我下药,把我给迷晕了。”夜白轻声叹气,“我醒来时已经和祝大小姐躺在床上,全身虚软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就这样被陷害了。”
大概是因为他现在说的事情与柳伴读无关,柳太傅看起来冷静了不少,一手拈着胡子,一手提着宝剑,目光又恢复了一贯的审视与精明。
“夜昭明、祝小星请客人离开后,就强行给我和祝大小姐灌下药物,让我们再次陷入昏迷。”夜白继续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被囚禁在贫民区柳花巷一间名为花香院的窑子里,受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酷刑,全身都是伤,那些人找不到我的皇子玉印,加上我身体也比较弱,他们不敢下死手,我才撑了下来,太傅请大夫给我治疗时便知我所言不假。”
柳太傅坐下来,将宝剑往桌面上一顿,端起茶杯:“老夫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帮你,你继续说。”
夜白道:“好在那夜我带了这名侍女去祝府。她虽然是个哑巴,但为人谨慎细心,又会一点拳脚功夫,我见她难得来京一趟,也不让她跟在我身边,由她自己逛去,她见我出了事,就暗中守在我的客房附近,亲眼见到夜昭明的人秘密将我送出祝府,就悄悄跟到花香院。”
祝九九在心里暗暗道,这位四殿下说起谎和编起故事来也是高手啊,果然,他能平安的活到现在绝非运气。
“她不会说话,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便暗中雇佣了一批江湖人,于昨天深夜闯进花香院,将我救出来。”夜白面露疲惫之色,“太傅可以去打听,花香院昨天晚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