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富被侍卫拉出土坑,野兔皮又腥又臭,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用这个东西堵了他的嘴,林富顾不上喘气,先趴在地上恶心了半日。
林富被阿玉引到土坑边,站立不稳掉了进去,阿玉见大火燃起,生怕烧到木板房,便按照阿琅教她的,从水缸舀一瓢凉水泼在张福头上。
张福懵懵懂懂醒来,听到外面马嘶人喊,再看窗外火光冲天,他对阿琅两人的身份瞬间明了,也知道自己是逃过一劫,张福和阿玉将伙计一一唤醒,待众人跑出门时,整个粮库仿佛天火降临。
阿琅挖出的土堆正好阻挡热浪,这一切仿佛都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恶人自食其果,善心终得好报。
眼看林富的药劲快要过去,如果把薛易那些人引来,说不定会把他们当成人质,韩狗儿自告奋勇跳下土坑,干巴瘦的林富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成了青霜等人看到的样子。
张福眼含泪水来到阿琅面前,颤声道:“我……还能叫你兄弟吗?”
阿琅将刀往地上一插,向张福抱了抱拳,“张大哥,这些日子我已经看出来,你是个好人,这个兄弟我愿意和你做!”
张福擦擦眼泪,伙计们也悄悄红了眼。
阿琅略有些激动,“大家知道这座粮库不是正经用处,虽然你们差点助纣为虐,可也都是有善心的人。”
他看看青霜,继续道:“这位大人愿意放你们一马,但必须远走他乡,一两年内都不要回都城,你们的家人会有人悄悄照应,不过……大家必须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这样才能救更多穷苦人。”
“兄弟的恩情我们记下了!”
“我愿意说……”
“我也说……”
粮库外空地上升起篝火,阿玉在这里独坐,不远处两个侍卫守着她。
青霜忙着问询张福与伙计,侍卫用马车将薛易等人尸首运走,趁夜色扔入人迹罕至的深山,阿琅带人将打杀痕迹清理干净。
阿玉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仔细回想,不过短短六七日,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许多事现在再想,她都有隐隐后怕,哪一步没有留神,恐怕被扔进深山的就是她和阿琅了。
天色微亮之时,青霜召集众人下山,看守林富的侍卫慌慌张张来报,原以为林富是睡着了,哪成想现在叫他,早已气息全无。
听到这个消息,青霜脸色铁青,阿琅也很是失望,林富本是此行的意外收获,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
青霜来到跟前细看,林富双手敷在背后,靠在院墙上,好似睡着了一般,脸色倒没有很大变化。
阿琅掰开他的嘴看了看,又在他身上仔细打量,叹口气道:“服毒了,毒就缝在衣服里。”
青霜恨恨地吩咐,“给我仔细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漏,不信他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夏日天亮的很早,估计不到卯时,一行人从猎户指的小路下山,山下已有人接应。
林富服毒自尽更说明他身份可疑,侍卫用刀划开林富的靴帮,取出一张用蜡纸包好的地图,也不算一无所获。
所有人在山下换好便装,快马加鞭绕道返回都城,中途歇息时,后面打探消息的侍卫赶到,正如他们预料的,鄞州府衙已经派人进山搜查。
发尽桃花水,必是旱黄梅,端午之前,华宸多地降雨密集,都城也是淫雨绵绵,到了梅雨季反而雨水稀少。
昨夜翠屏山大火,方圆数里地都看得见,虽然此地在都城和鄞州交界,却离鄞州城更近。
鄞州刺史得到消息,连夜召集人手,虽然后面来报,大火可能已经熄灭,可在这样炎热干旱的时节,一不小心便会引起山林大火,谨慎起见还是派人进了山。
……
申时已过,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