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起寒跪在地上,嘟嘟囔囔地说的一串话,我基本上都未听清,唯一听清的一句话便是——
;本君让他活着出去了。
所以…郎墨楼没死,对吗?
浑身的筋骨都仿佛因为这句话而重新充满了力量,望着眼前栽倒在地的穆起寒,我也可以忍着身体的疼痛下了床榻,扑到了穆起寒的身边。
;穆起寒,穆起寒!我大喊着他的名字,他趴覆在地,并不理睬我。
我伸手向着他的背脊上摸过去,正欲打算将他翻过身来,可就在我的手触碰到他的肩背后才感觉到,穆起寒被华袍裹起来的整张背脊,都是疙疙瘩瘩、凹凸不平的。
一瞬间,涌上我脑袋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穆起寒是后背长癞了吗?
;喂,穆起寒!你醒醒啊!
我再次摇晃着穆起寒,心里想着会不会是穆起寒常年在烟花场所打滚儿,染上了烂菜花状的病毒?
但是这种荒谬的想法下一秒便又从我脑海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火山口旁,那奄奄一息没了半张龙皮的墨龙。
;穆起寒!
我心头一惊,没顾自己的疼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穆起寒拖上了我的床榻。
看着他煞白得近乎泛青的容颜,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现在就这么束手无策地盯着穆起寒这张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容颜,有一瞬间忽然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这种好看,是完全和郎墨楼不同的两种好看。
郎墨楼的俊朗,给人一种锐气与野性并存的致命感,宛若尽绝焚烧后又被阴晦永冻的滂沱黑夜,迸发着致人于死地的凶邪。
而穆起寒,他长着一张拨人撩动心神的面皮,显得他整个人都被深深酝酿着的那股恣意纵横的妖气所笼,团香弄玉是他的风流成性,但权揽天下却也是他不为人知的青云之志。
我现在这么怔怔地望着紧紧翕合双眸的穆起寒,不知不觉,我的寝袍被身上溢出来的涔涔冷汗浸湿了,阵阵汹涌而来的绞痛就此拉回了我游离的思绪。
大概是为了拖穆起寒到床榻上,动用了我身体中余数不多的体力,腹下一股粘稠的潮热袭来,顿时难受得我两眼泛出了大片大片的黑晕。
我尝试用微弱的声线朝门外呼喊,喊龙母,喊龙医,也喊乌濛濛的名字,明明知道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不可能有人回应我,可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喊了好几遍。
这会儿的我太难受了,穆起寒的额角也同样溢出了细密的冷汗,我没有办法了,只得从乌濛濛送我的隐形百宝囊中调出了胡凤柒的玉骨扇,转动手腕勉强地在空中扇了扇。
伴随着再熟悉不过的狐香而凭空显现的,是那扇由一簇簇青蓝色的狐火构造而成的狐火门。
此时的我哪还有力气再站起身子走进去,唯能朝着门框里喊着汪流媚和敖北漓的名字,虚弱的声音比小奶猫的叫声还要微小。
我本以为他们不会出现了,就在我已然放弃,捂着绞痛的腹部正要听天由命地倒在穆起寒的身侧时,一个悠扬的男声在此时凭空响了起来。
;小宛宛?
敖北漓那张清俊的脸庞正从狐火门框的边缘探露出来,他谨慎地四下观望着,那一头耀眼的紫色长发被狐火渲染上点点的靛蓝。
;敖北漓…!我欣喜地赶忙唤了他一声。
;小宛宛!
敖北漓终于发现了床榻上的我,赶忙蹿出了门框,而跟在他身后一起出来的,则是那弯着腰出门来的魁梧的汪流媚。
;宛宛你怎么回事?!汪流媚一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