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黄昏,让沸腾了一天的南关村,彻底宁静下来。
落日的余晖,亲吻着西山,羞红了半边天。
它们铺洒在山上、水里、田间和村舍,给整个村子涂上了绚丽的喜色。
从南关村北边一处坡上,摇摇晃晃下来一人,手里拎着个酒瓶子,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喂,暄娃子,才回家呢?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蔡暄显然没有注意到老刘头,活见鬼似地被吓了一大跳,也不搭话,低着头,逃也似地跑开。
老刘头费力睁着醉醺醺的眼睛,瞅了瞅蔡暄。
只见蔡暄手揣着兜,一步三回头,气喘吁吁慌慌张张,差点撞上一辆停在路旁的车子。
“赶着去投胎呢!”
老刘头喷出老大口酒气,骂骂咧咧继续往前走。
……
“北江市区,河西街道,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名女性被杀死在自家公寓里,凶手很有可能逃向了南关村一带……”
“伟国,暄暄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我要不出去找找!”庄丽娟看着电视里放的命案,一颗心提了起来。
妻子的神神叨叨,让正在喝酒的蔡伟国很不耐烦:“一天到晚听风就是雨,平时不都是这个点回来的吗?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这当爸的一点也不上心,他压根就不是你生的。”
庄丽娟心里挂着,埋怨丈夫几句,就准备出门去找。
正这个时候,门开了,只见蔡暄站在门口。
庄丽娟喜出望外,还未开口,蔡伟国就跳了起来。
只见他把桌子一拍,大骂道:“兔崽子还知道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下子,不仅庄丽娟吓了一跳,蔡暄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吓着孩子了,总这么大气性!”
庄丽娟挡在蔡伟国面前,将蔡暄拉进门,“你没事?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了?怎么这么晚回来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慈母多败儿!”蔡伟国气哼哼坐下,闷闷喝酒。
蔡暄不说话,只是呆呆望着妈妈。
这一下,庄丽娟更急了:“伟国,让你别凶孩子别凶孩子,看把孩子吓的,暄暄,你别吓妈妈,没事,有我在呢!”
“妈,我杀人了!”蔡暄眼泪唰的一下下来了。
庄丽娟没听清:“什么?”
咣当一声响,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上面沾满了血迹。
这一下,不亚于当头霹雳。
庄丽娟完全被吓傻了,蔡伟国手里的酒杯,也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真的,她和我争吵,我气不过,然后,然后就捅了她,结果,她就不动了……”蔡暄不住颤抖,结结巴巴地叙述。
“我他妈打死你!”蔡伟国率先爆发了。
他就像是一头狂暴的狮子,抡起一旁的酒瓶子,也不管里面酒咕嘟咕嘟撒出来,就向蔡暄头上砸去。
蔡暄本能地闪躲,酒瓶子砸到肩膀上,一下子碎了,酒液、碎片,乱撒。
“伟国,你想打死他嘛?”
蔡伟国还不解恨,又操起边上的一根棍子,做势要打,却被庄丽娟死死抱住,“他是你儿子啊!”
咚咚咚,忽然敲门声响起。
一家三口顿时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动。
……
“嫂子,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门外穿来一个女声。
庄丽娟惊魂未定,悄声说:“是隔壁张姨!”
蔡伟国很快镇定下来,对张姨说:“没事,家里有耗子,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