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明白,像他们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家,找一个新的学校继续读书,根本不是难事。
就是不知道,在新学校里,他们会不会安分了。
这天,我坐在工位上,刚喝了口拿铁咖啡,却发现,清道夫又给我发了一封邮件。
我照例打开了邮件,是一段音频。
“听你们班主任说你谈恋爱了?对象还是个男的?有出息了……”
【不是的……您听我说……】
“离开附中,这周末我带你去办离学手续,我一个朋友介绍了家矫正中心,你去把病治好了,再读书。”
【爸,我不想离开附中……】
“你在那里也过得不开心,怎么了,为了你的男朋友都不怕被人打吗?真给刘家丢人。”
音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电话里的年纪大的声音,应该就是刘会长,他的声音有点烟嗓,很有辨识度。
而那个叫他爸的、声音怯懦的男孩,应该就是他的小儿子刘嘉了。
这时候,上官祝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跟我说:“鲁师兄,刘会长宣你。”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近来越发地狗腿子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末代王朝的最后一个太监呢。
我走去会议室,就发现刘会长和他的妻子,正坐在黑色摇椅上。
秦寿正在一旁,边泡茶边赔笑地说话。
“来,鲁修,过来喝茶。”刘会长热情地邀请。
我客气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就感觉坐立不安,不知道要怎么斟酌言语。
“刘会长,您是不是让刘嘉退学,还要送他去矫正中心?”
我终于还是把心里的困惑说了出口。
刘会长皱了皱眉,他看起来就是那种典型的有威严的大家长,如果表情严肃起来,会让人很害怕。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刘嘉一直遭受校园暴力,其实您是知道的,但您并没有处理。他和牛玺约定好了,一起上同一所高中的,所以他并不完全是因为霸凌才选择自杀的,也有您的干预。”
“一派胡言!”
刘会长面色愠怒,“被人打了,打回去就是了,自己懦弱怪得了谁。牛玺?他是男的,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在一起?联邦法律有规定,男人之间可以结婚吗?如果有,那我承认我错了。”
而这时候,一旁的刘夫人,却捂着脸失声痛哭,“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难道面子比孩子的命还重要吗?你弟不也是**恋,你们刘家不就是有**恋的基因吗?”
刘夫人趴在桌子上边哭边说:“只要嘉儿开心就好了,为什么要逼死他呢?”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秦寿把我拉了出去,“我的爷呀!你不是刚入职场的菜鸟了,为什么越来越天真热血了,这东西烂在肚子里不就好了吗?”
“一时没忍住……”
我也感觉自己太年轻了,但却不后悔。
当记者一开始,哪个不是一腔热血呀?
只是渐渐被磨平了棱角而已,要是总是唯唯诺诺的,那还当什么记者,不如回家卖红薯。
过了许久,刘会长带着夫人出来了,向我鞠了个躬道:“谢谢您了,是我错了,我会好好反思自己的。”
我也只能回礼道:“请不要太过自责。”
刘嘉的死,自然也不全都是刘会长的责任。
可能他早就因为霸凌想死了,只是因为遇到了牛玺,才坚持活了下来。
刘会长只是因为过于霸道,碰巧夺走了他最后的希望罢了。
身为父亲,他肯定也不想孩子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