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道人脸上堆笑,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高声道:“听闻苟公子没有灵根,不曾修炼,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那怎么能骑得龙马?倘若龙马发了性子,苟公子又驾驭不住,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这匹瘦马虽然跛了只脚,但平日里是专门用来拉磨、运柴的,性子温顺任劳任怨,正好与苟公子相配,你把它领走,也不用再还回来了。”说到最后时不再掩饰,流露出几分轻蔑的语气。
矮胖道人牵来这匹跛马,又说出这番话,摆明了在羞辱苟岂,众人哪里还听不明白?除何翰文外,其余人尽皆变了脸色。
李晚星不满道:“苟公子自有我们照拂,请你再牵一匹龙马出来。”矮胖道人不敢明面上忤逆她,却一味装傻推诿,说什么凡人骑乘灵兽太过危险云云。
宋贤脸色也有些难看,歉然道:“苟兄弟,要不你与为兄一起骑乘青牛如何?”
“不必了。”苟岂脸色阴沉,对方这一番挑衅,反而激起了他的孤高之气,他翻身乘上那匹瘦马,向那矮胖道人冷冷道:“似我这等凡人,也只配骑乘跛脚之马。谢过贵峰赠马之德,来日必当回报!”
说完,他执缰拨转马头,朝山下行去。众人见状,也只得作罢,纷纷乘马下山。
下山路上,乔芸儿好奇问道:“宋师兄,你们灵兽峰精于驯兽,怎么会把这匹马养成这样?”
宋贤叹了口气:“这匹马是我一位同门偶然捕获,原本它脚力不弱,曾被用心培养,但后来有一位擅长相马的师兄鉴定过它,称它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名为‘的卢’,此马天生不详,骑则妨主,因此平日里只用来拉磨、运柴。因为被嫌弃的缘故,不但一条腿被鞭子打瘸,更是经常连草料都吃不上,时日一长,就饿成了这凄惨模样。”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苟岂听到此马来历,顿时浑身僵住。
——这匹瘦马,竟然就是的卢马?
自己挑灯夜战了那么多个夜晚,才终于侥幸学成《火阵》,完成这样难如登天的任务,却给出这样的奖励吗?他原本以为会得到一匹神骏的千里良驹,谁知道却是这样一匹垂死的劣马……苟岂苦涩一笑,感觉一个月来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尽管心中苦闷之极,但苟岂看着这瘦马可怜的样子,也不忍遗弃,叹了口气,拍了拍马颈,心中苦笑:你是废物马,我是废物人,咱哥俩凑一对,倒也有趣。
谷海听了宋贤的话,一脸担忧,劝道:“苟兄弟,把这匹劣马弃了吧,你没听见这是不详之马么,万一被它的霉运连累就惨了。”
苟岂淡淡一笑:“生死有命,马岂能妨。”
众人都劝了几句,见他倔强,只得放弃。
下山后,众人朝鬼木峰行去。瘦马久未进食,又满身鞭伤,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中走得十分吃力,每一步都像是要栽倒在地,它口中悲鸣,性子却似有几分倔强,始终没有停步。
不一会儿,苟岂就远远地落于人后。他孤身一人,更生出几分萧索之意,见马儿走得吃力,叹了口气,索性不再赶路,下马牵着缰绳在雪地中缓步慢行。瘦马鼻息粗重,喷出白色的热气在他手中,令他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他望着漫无边际的雪地,心想,鬼木峰的热闹自己只怕赶不上了。
许久后,宋贤折返回来,劝他弃了这匹劣马,与自己同乘青牛。苟岂心想,若留这匹瘦马在这冰天雪地中,势必要冻死。于是婉言道:“多谢宋兄好意,你自去便是,不用管我……若是方便,留些干草给我喂马即可。”
宋贤无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筐干草,自骑青牛去了。
瘦马饱食了一顿,伸头在苟岂怀中蹭着,大有感激顺从之意。苟岂又让它歇足良久,才翻身上马,循着众人蹄印赶去。
所幸,瘦马吃饱歇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