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觅陪着燕无归在狭的长椅上窝了一宿。

    他熬的双眼通红，云觅困得走路都虚浮。

    “我送你回学校。”

    燕无归拍了拍她的脸，看了一眼手机：“你回去先去睡一会儿，嗯？”

    云觅努力的睁着眼，强撑着摇头。

    “我去买早餐吧，你想吃什么。”

    燕无归看她这样子，心里酸涩：“我不饿。”

    “今陆姨可能会来，我不能回去。”云觅揉了揉眼睛：“你别担心。陆姨是我妈妈的好友，打护着我。她要帮忙，就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

    云觅伸手撩了撩他的发帘：“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燕无归盯着她的双眼，良久，嗓音干涩：“好。”

    云觅勾着唇角笑。

    真的，燕无归在听闻母亲的事情后感觉都快塌了，他慌乱的不成样子又不敢表现出来。可云觅就看出来了，她像一个骑士一样守在他身边，寸寸打在他酸涩难耐的地方。

    燕无归捏着手指。

    何德何能。

    他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云觅困得直打哈欠，嘴里的米粥跟包子都显得索然无味。

    医生九点上班，护士也都轮番过来。

    那医生拉着傅锦又一次去做了一番检查，她的样子已经很虚弱了。常年的磨压已经把当年温婉的女人折腾的半死不活。

    医生在开了一次会之后，直白的道：“我这边建议你们转院。”

    “手术的风险太大，我院没有这类技术性的人才。”

    燕无归垂着头没话。

    “哪个医院比较先进？”

    云觅知道这个年代不同于她之前穿过的地方，很多东西都十分的落后。

    “帝都。那边有最好的医生。”

    燕无归在听到这个词汇时，肩膀一抖。

    云觅抿着唇，没有再往下问了。

    “你们考虑考虑，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帝都那边儿的教授。”医生抬了抬眼镜道：“不过要做开颅手术以及化疗，这个医药费……”

    “医药费的事情不必担心，麻烦您帮忙联系联系了。”

    云觅一口回应下来。

    燕无归深吸了口气，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但云觅知道啊。

    他不想回帝都。

    因为当初，他就是从帝都转来的。想要离燕家远一点。如今他们再回去，就会开始走原设的剧情。

    也是云觅最不想走的剧情。

    原设里燕无归因为这件事，跪在燕家的大门前，受尽了羞辱。最后燕诚像是开了窍一样，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治疗母亲，告诉他，欠他们母子两个的一笔勾销。

    结果，他的母亲死在了手术台上，再没下来。

    燕无归把一腔的怨恨都放在了燕家身上，接近了燕家的独子，将他害死。又把他那个便宜后妈整疯。燕诚这人自私，他最爱的就是自己。最害怕的就是后继无人。

    ……

    云觅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

    她不敢赌。

    假如她做了一番努力，还是没能把傅锦从手术台上救下来，会不会，他的一腔怨气撒在自己身上。

    “要不，我们不去帝都。我问问陆姨。”

    云觅又一次拨通羚话，陆潇这次接的快，不等她开口，就到：“我问过了啊。这个手术是可以做的，但是江城的设备支持不了，要去帝都。”

    云觅：“……”

    离她很近的燕无归自然听见了这番话，捏扁了手里米粥的纸盒子道：“去。要去的。”

    是时候该跟燕家算笔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