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靖王劳心费力将天南地北的食材和名厨弄到陂县,将各位名厨做好的名品一一送到关家宅院关新妍房中。
岂料关新妍轻抬眼皮,不经意淡声道:“麻烦过把手,将这些都送到前门院肴馔琼池中。”
“前门院……有池吗?”靖王疑惑声问,仔细想自已漏看了院里哪处暗景。
“有啊,你不是经常光顾吗。就是那个材质比大理石粗糙一些,颜色比柞蚕丝色泽暗一些,高度与普通金樽相仿的四角矩形石砌凹槽呀。”
靖王醍醐灌顶的同时胸腔里灌入了一气儿凉风,惊诧道:“你要拿这些东西喂狗?”
“不可以么?”关新妍一脸纯真无邪的模样。
“可……可以,”面对关新妍,靖王莫可奈何,“你悦意便好。”
“嗯,我还想要你帮我亲手摘两佰斤熟软的柿子送到县衙给官吏们。”
“好!”靖王爽快应声,脸上挂着一丝没有丁点热度的笑,“可是,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你问为什么送柿子啊?这是陂县的习俗啊,每年的秋天寒露时节期间百姓都会送些秋收的果实送到县衙,不同以往的是,往年百姓都是被逼着送果实抵苛捐杂税,今年百姓们都是自发自愿送果实以表达对陂县官吏们勤政为民的感激之情。”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故意刁难我?”靖王正色道,“让我大费周章弄来这许多地方名品你却不屑一顾,摘柿子这等小事明明可以让人代劳,却定要我亲手去摘,非得让堂堂一介亲王亲到县衙送慰劳物品。这般故意浪费我的心血、让我去做费力不讨好的繁杂小事,是要测验我的忍耐力?”
关新妍瞬间脸色阴沉,眉眼藏锋刀,开口语气冰冷:“你若不愿做,没人逼你!我若是让崔大哥,或让小莲去做这些事,他们铁定不会有任何怨艾之言。
口口声声用情至深不过是虚情假意、花言巧语,落到实事上,竟是龈龈计较、患得患失。可见你对我根本缺乏信任,心存提防。
还说什么和睦相处?!不过让你替我办两、三件私事,你已对我隐怒含怨、多有不满,再相处下去,甚没意思!你走!”关新妍说完螓首一甩,将坚硬冰冷的背影对着靖王。
“这些话攒在心里很久了?”靖王对着关新妍的背影悠缓声道,“终于有机会说出来是不是轻松多了?
你若是许我一个白首不相离,别说让我摘柿子,就是让我去摘天上的星星我也乐得倾力一试。”靖王说完这番话不再多作辩解,翻窗进屋拿取食盒,准备遵照关新妍指示将所有费心费力弄来的美食拿出去喂狗。
关新妍忽地以身拦阻在靖王身前,寒着脸声道:“放下!这等繁杂小事不劳动你了,以后你也不必再来了!”
“让开!”靖王忽地一声低喝,这一声多多少少透露出心中不悦。
关新妍擎睁着美眸,不可置信声喊:“你凶什么凶,这里是我的地盘!”
“哪有凶你?”靖王随即展露温润笑脸,“你会错意了,我是怕热菜汤汁溅洒到你衣衫上。”
“你走,你这样怨气冲天,我哪敢再劳烦你!是我失礼了,竟然将堂堂一介亲王作家奴使唤,太不应该。”
靖王弯下腰身将手中食盒放置地上,直起身,不过俯起瞬间,其眸色大变,幽瞳深处隐隐透出一丝狷狂。仿似觉着有些烦热,靖王抬手扯扯衣领,脖子恣睢扭动两下松松劲,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在旁人眼里看来野性十足,仿似一只觉醒的狮子。
关新妍瞳眸一阵收缩,背脊一阵发寒,自觉气势委了半截,压不住对方强大的气场,不由自主地身子往后移了些许,满眼戒备道:“你要做什么?”
靖王瞧关新妍明显一副受惊的样子,粲然一笑,围绕在其身遭的所有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