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爷脸上无限惆怅的神情,关新妍继说道:“王爷以后有什么疑问尽可开口询问,用不着暗里揣磨。
还有,我现在的面目就是原原本本的面目,未易容,王爷大可不必担心我换脸潜逃,若对我缺乏信心,可让人守着帐房,需记得每日将我所需要的药材送来即可。”外面异常酷寒,实没勇气出去,也没有必要出去,早已打定主意,在王爷病情稳定前安心做个囚鸟。
怎料王爷嘴上说给自己一定范围的活动自由,心里还是不踏实且暗中设防。看来,接下来,自已得表现得更乖顺一些,日后才能出其不意离开。
听闻关新妍一番悉心开解,赵谦顺势将自己仓惶间露出的真实狐狸尾巴藏好,容色恢复平静,重新于床边坐下,顺着关新妍的话接口道:
“这边境地域苦寒,最老道的猎人在这个时节也都不敢轻易出来打猎,怕出得来回不去,你可不要自恃聪明盲目去挑战逆境求生。
军营里,每日都有兵士因耐受不了寒冻而倒下,你若无要紧事,尽量不要出帐,你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侍从,让他们去取来。”
关新妍默然颔首,虽主动提请王爷派人监视自己,但并不真的希望自己做任何事都被人盯着,王爷不但未让人监视还顾虑周全地让人随侍,甚好!等等……不对劲啊,自己不是随召特侍吗?怎有种被金屋藏娇的感觉?
正为这一新的认知感叹不已,听闻王爷声言:“还未用晚膳?明日起,你的每顿膳食皆会准时送达。”
被金屋藏娇的感觉更甚!但话里有些不同寻常,既然王爷记挂着自己用膳之事,那如何还能让自己饿肚子?饿死事大,关新妍当即抛开名誉问题,转向民生问题:
“膳房是否有困难?”
赵谦淡然道:“在这里,不习惯称之为膳房,习惯称伙房或勤杂军。这里的生活条件远不如城坊、乡间,食物短缺,食材单一,料想你肯定吃不惯,我已让专人负责你的饮食,若呈上来的菜还是不合你味口,只能委屈你先将就着,待他日一赶走金兵,便立即带你离开这苦寒贫瘠之地。”
“王爷,”关新妍忽一脸正色,“在这里,我不过是王爷身边一名侍从,若劳烦他人专为我做膳食,那我成什么人了?”
“名义上并非是为你,而是为我,明日起,若无意外,用膳时候我会回来,让你陪我一同用膳。”
“这样……好吗?”关新妍迟疑声言,像是在问王爷,又像是在问自己,总感觉怪怪的。
“这里我说的算,好不好都这样,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赵谦果断声言,说着便立起身来宽带解衣。见状,关新妍立即起身从床后一个小矮柜中取出被褥。
“你还要睡地上?这里可是边境,地上凉得虫子都没几只,你确定你扛得住冻?”赵谦停下手中的动作,惊奇地看着关新妍声言。
关新妍未回应,自顾自将一层层被褥铺陈在帐门边上。
自千岗农庄王爷昏迷那晚过后,两人曾为就寝之事争论一番,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各退一步,达成协议,同室不同榻而眠。
关新妍迅速将被子铺好后,吹灭周遭三盏灯,给王爷留一盏灯,随后,利索钻进自己的被笼,盖上厚被,面朝门,一动不动。
身后传来衣物摩擦悉索声,不一会儿,帐内最后一盏灯被灭。黑暗中,关新妍睁着大眼看着黑漆漆的夜,耳朵仔细聆那边床榻上传出的呼吸声。
直至那呼吸声渐渐变得轻缓,关新妍钻进被窝悄然解衣散发,放开身上的束缚后,这才调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安睡。
赵谦惯常看着那边人儿的举动,待那边发出轻微的酣声,伴着酣声入睡。
……
三日后,午时,关新妍手执一副筷子对着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