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新妍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虽人在当场,可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制止命案的发生。直至完颜烈咽了气,一切已成既定事实,关新妍才从不可置信中回神。
“你为何要杀他?”关新妍带着一丝怒气质问赵谦。
赵谦从容拔出匕首,将匕首带血的锋刃在完颜烈的前襟上来回蹭了几下,随后转身向关新妍走来,关新妍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赵谦一愣,止住步伐,正色道:
“我不会伤害你!完颜烈的人头在辽国已被开出两万两黄金的价格,提着一颗死人头去比带着一张随时会惹祸的嘴去安全省事的多。”
关新妍缓缓后退,望着赵谦的眼神布满疑忌和疏离。
“过来,我说过不会伤害你!”赵谦冲着关新妍恼声道。
关新妍却加速后退,同时疾声道:
“你知道他人生命的意义吗?你懂得尊重这二字吗?你杀他之前为何不与我商量?人已经交给你了,你为何定要当着我的面杀他?
实难与你这种薄情寡义、刚愎自用的嗜血狂魔为伍,往后,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干。”
说话间,脚后根已抵到墙根,关新妍毫不迟疑弯腰从来时的洞口钻了出去。
“回来,听我把话说完!”赵谦怒声吼,紧追了几步,忽觉一阵剧烈头痛,立时停住脚步,蹲下身,任那覆顶之灾逐渐将自己席卷吞没。
在即将失去意识之时,忽听闻洞口有动静传来,赵谦心头掠过一丝惊喜,急速抬臂抹去额前豆大的汗珠,装作若无其事立身抬头,却并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来者是李芊儿。
失望之下,强撑起的力量陡然间消失殆尽,山崩地裂般的头痛轰然袭来,再无心力支撑,庞大的身躯沉然倒下。
李芊儿入进洞口尚未抬眼细看周遭情形,遽然见一人影仆倒在自己脚跟前,看清这人的衣饰,确定其身份后,李芊儿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瓷瓶,从白瓷瓶里倒出一粒丹药,随后蹲身扶起地上人,将丹药塞进其嘴里。
……
目睹了完颜烈的死,关新妍再无心去构造金太子被辽人绑架的骗局,给了严员外一条追踪的线索后,便不再管此事。
不久,外间盛传,金太子玩弄了一名不该玩弄的女子,遭了报复。又过几日,完烈的人头出现在辽国亲王耶律墨府中。
据说,是辽国第一等杀手将完颜烈的人头带到耶律墨府上换取赏金,此消息一出,辽、金再起纷争,边城的战事暂歇。
宋廷以金太子在宋国边城失踪后被人暗杀,靖王有监察不力之责为由,将靖王召回京城问罪。与此同时,宋廷与金国和谈,成为抵辽同盟国,宋廷在自已国境内的大饥荒尚未能妥善解决的情况下答应无偿向金输出两百万两黄金、四十万石粮食。
很快,宋国境内民怨沸腾,暴乱迭起。
闻此消息,关新妍丢下手中一切事务,去严府面见严员外。
见到严员外,关新妍恨不得直接张口喝骂:吴太师是金人的走狗徒孙吗?金人是拿了他的祖宗还是杀了他的家奴令他如此贱骨谄媚。
但,关新妍克制住了,掩去满腔愤怒,和颜悦色与严员外一番假意客套寒暄之后,关新妍声道:
“今番听闻,京城里,吴太师奏疏以二百万两黄金及四十万石粮食为条件让金人退出边城边境,吴太师如此爱护边城百姓,如此趋和厌战,如此费尽心力保家卫国,且凭着满腹文采、一管笔墨、寥寥数语便止戈停战,真乃心怀天下、才定乾坤的人物啊。”
严员外面色和悦,沉缓声道:
“还是关公子有才识、有见地啊,不若那些火烧不到自己不知痛痒只知满嘴喷粪的言官,没本事出谋划策解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