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新妍无声投望眼前人,等他主动陈述意图。
萧让直截了当道:“关公子是否想脱离严员外掌控?”
关新妍未作回应,目光依然平静看着眼前人。
“实话说,严员外已蹦跶不了几日了,王爷早就想一举端掉严员外在边城的势力,如今证据确凿,拿办他只是或早或晚之事。”
“你来此,不会只是想要告诉我这个消息?”
萧让神情凝滞了一瞬,接着面显犹豫,似内心在做激烈挣扎,蓦然间,眸光坚毅,定定看着关新妍声道:
“严员外老奸巨滑、得利忘义,他器重、厚待关公子,不过是看重关公子能带来巨大收益,但他不会忘记关公子曾经对他所做的一切。
任何时候,只要他想起以往遭受的挫折,随时可能将关公子再次投入刑牢。”
关新妍探询的目光照进萧让眼中。
萧让不自在轻咳一声,不得不解释:
“彼时,我确在刑牢中,虽然十分确定关公子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还是做了些布防确保关公子生命安全,不过,未料到关公子智慧超群、口才了得,不但摆脱了严员外的魔爪,还令严员外青眼相加。”
解释完,见关新妍并未有多大反应,遂继续往下说:
“严员外虽器重关公子,但也只是将关公子视为可利用且十分好用的工具,关公子现掌管着严员外庞大的家资,顺风顺水之时,两相和乐。一旦遭遇困境,如遇冰山激流,关公子可想过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即便关公子不出差错,在此风雨飘摇之际,局势瞬息万变,状况百出,严府一量遭遇变故,严员外定然会将关公子推到风头浪尖上。
极有可能,严员外将关公子视为最后一柱保全身家性命的筹码,以你为盾抵御王爷的清剿……”
“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也很明白严员外的手段,你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关新妍直言不讳。
对方的爽快倒显得自己婆婆妈妈,萧让干脆省去一番铺垫,直抒胸臆:
“既然关公子清楚自身处境,定然也希望严员外早些垮台,而严员外垮台的时间其实可以由关公子来决断。
关公子可以借着为严员外打理事务之便找出严员外与京城吴太师密切往来的证据,拿到这些证据后,我会立即采取行动,将严员外收押,自此,关公子便可不再受制于人。”
“若我猜的没错,你来找我谈此事完全是自己的意思,王爷不会亦不屑让一个女人替他冲锋陷阵。
这件事风险极大,万一被严员外看破,我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方才说王爷记挂我,转眼却毫不犹豫将王爷记挂之人推入险境,你对自己的主子都敢这么不恭不敬、阳奉阴违,我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为你担此巨大风险?”
萧让心头一沉,这正是自已先前犹豫的原因,王爷一定不会支持自己这一主张。
王爷若知道自己利用六姨娘去收集吴太师的罪证,定然十分不悦,倘若六姨娘在此事件中受到伤害,依王爷对六姨娘的重视程度,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可是,造化弄人,王爷的脑疾突然爆发,生命危在旦夕,对吴太师的报复计划尚未全盘展开,却步入老靖王的后尘,被困于阴谋沙场之中。
倘若就此势败,那这十几年的忍辱负重、辛苦营谋全然付之东流。
多年来,已方打入严府的眼线不是失踪便是遇害,而六姨娘不仅能在短时间内赢得严员外的青睐,还被授以大权,若能得六姨娘助力,兴许可以给吴太师一记重创。
尽管此策有违王爷的心意,但如今形势复杂,时间不等人,任何可以在短时间内打击到吴太师的机遇,皆不允许错过。
原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