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新妍与清曼折返至牛车边上,未几,车帘被掀开,从车厢里走出一位丰神韵朗、姿态敦雅的公子。
关新妍愣了一瞬,随后,目光紧紧追随、萦绕着男子,几乎忘了礼俗。
公子脸上的面具已经除去,方才的面具有多么怪异,现在展露出来的这张脸就有多么顺眼,润泽光滑、棱角分明的脸上嵌着一双舒朗的、温和的眼睛。浑身给人一种谦逊却又内敛博古的感觉。
关新妍失态小部分原因是被男子卓绝雅致的风范吸引,大部分原因是,此人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褪去了疤痕的脸原来这样好看,换上锦服、徜徉在阳光之下的他原来这样潇洒。
公子立在关新妍身前一拱手,谦和道:“方才人多,不便相认,未料在此遇见关姑娘,关姑娘别来无恙。”
关新妍游走的思绪回归,目光落在对方的手上,眼里闪现一丝诧异,很快隐退,屈身回一礼,回应道:
“谢崔将军关心,更要谢崔将军方才替我们破除危机。”
“关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是我的马车让关姑娘受惊了,我该当向关姑娘赔罪才是。”
侧旁清曼先是被眼前这位公子的翩然风采折服,后惊讶于对方与家姐竟然相识,而今,见二人交谈,皆当自己不存在,心生不甘,对眼前公子出声道:
“方才着实危险,幸得将军出手力挽狂澜,才未遭难。”
崔敏温和的眉眼转投向清曼,令后者心脏不自禁漏跳了两拍。
“这位姑娘是?”崔敏重又看向关新妍。
“这是舍妹,名唤清曼。”
“清曼姑娘,”崔敏向清曼拱手一礼,“在下出手太迟了,让你们受此惊吓,再次深表歉意。”
“将军过谦了。”清曼急急回礼。
“为了弥补过失,我护送二位一程,请问,关姑娘是要去哪?”崔敏目光再次转向关新妍。
“不必了,崔将军且忙自己的事去。”关新妍礼貌拒绝,内心里并不想与崔将军有过多牵扯。
“已过申时,城里巡防得紧了,行于道上之人皆是要经历重重关卡,遭受重重盘问,你们两位姑娘家答话多有不便,倘若不嫌在下多事粘赘,在下打马走前边为两位姑娘开道,使你们省些烦缠。”
关新妍还要说谢绝的话,却见崔敏转脸对身后车夫说:“拿我的符牌去广效营牵两匹马来。”
听闻广效营,关新妍心头一震,他能调令南城的护城军,必定与南城的衙门十分相熟,那父亲的事,他或许能插得上话。与其大砸银钱买路赎人,不如请崔将军略施权术捞人。
念及此,关新妍将未说出口的谢绝的话咽了回去,改言:“那烦扰将军了,日后有机会定当重谢。”
“休要提谢,要论恩情,关姑娘对在下的恩情无比深厚,在下无以为报,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
半个时辰后,崔将军护送关新妍与清曼至离关家宅院不远处的宽广街道上,双方谦辞客套一番后,崔将军驱马离去。
转过身来,往家宅西院去的途中,清曼亲昵挽住家姐的胳膊好奇追问两人的相识经历。
关新妍只说因他是靖王的旧识而认识他,囫囵应答了清曼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的问题之后,关新妍忽然对清曼严正声道:“你最好不要对他产生兴趣,他不适合你。”
清曼脸上一红,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家姐,索性坦然道:“倘若一定要嫁人,需嫁与崔将军这等英姿勃发又宽厚有礼的人才有意趣,见到崔将军之后,才发觉先前那些登门求亲的人皆是庸俗之辈。
若能嫁与崔将军这样的人物,自当甘愿为他改掉已身上所有不足之处。只这身份,无论如何是改不了的,与他之间,实有千山万水的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