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万物休憩,汴京城南一座府邸后院传出一声巨响,好似屋顶被陨石砸中。房主人提着一盏灯笼匆匆赶赴受灾现场,却见一名玉面锦衣男子逸然坐于残垣瓦砾之中,其神情恬淡,似是方才并未经历什么大不了的事。
萧让进一步上前,提起灯笼,光照在来人脸上,确定其人身份,这才开口,“靖王大驾光临,敝舍蓬荜生辉,敝人深觉荣幸。
早知靖王喜欢从天而降,在下便开个天窗,免使靖王被动接受尘土洗礼。”
靖王一派悠闲姿态,“这样你才有鸿运当头、喜气盈门之感。”
“那靖王该直接落我屋里头才是。”
“太猝不及防,怕你消受不起。咳——”靖王不自然低头轻咳一声,脸色倏然变化一阵,很快恢复如常,抬头声道:“季太医呢?让他来见我,我有话问他。”
萧让对身后赶来的一名仆人吩咐一声,随后抬步走到靖王身旁坐下,正色声问:“对方什么来路?”
“金国人。”靖王淡然回复,“功夫不怎么样,下毒手法诡谲。我已捣了那伙人的老巢,将为首的两人扔到鸿胪寺。”
“甚好,明日奏吴太师串通金人劫牢。”
“吴太师老奸巨滑,从未与那伙人直接联系。想必劫牢前,必是已做好了劫牢失败的准备。”
“再狡猾,做的坏事太多了,东补西缀,总有遮掩不住的时候。皇上已对他产生猜疑,咱们继续加砝,层层揭露他的罪行,总有一日,皇上会发现,保全他获得的损失远多过益处,到时不得不弃。”
“百官罗列他上万条罪不抵皇上说他一句好,正是倚仗皇上的荣宠他才敢肆意违法乱纪,胡作非为。咱们越是逼得紧,他反扑得越猛,且手段越卑劣。行事务必掌握好分寸。”叮嘱过后话题一转:“太子身体如何了?”
“原疾未除,又添新症,贪嗜一种叫“离幻”的药丸,服食这种药之后,病痛全消,精神百健,叫人看不出身有异疾。可如果一日不服食这药丸,人便如疯狗一般狂叫狂闹,不仅伤人还自伤。
到目前为止,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是不多,皇上尤其被蒙在鼓里。皇后娘娘一边极力隐瞒,一边让吴太师广罗天下名医进宫为太子治病。”
“嗯,咱们得抓紧时间筹备,快速为二皇子培植一批精干朝臣,这江山,说变就变。”靖王说着话徐徐展开双臂做了个圆拢收功的动作。原来他自屋顶跌落后便一直在运功疗伤。
身体恢复了元气之后,靖王抬脚从残垣瓦砾中走出来,对着门外不疾不徐喊一声:“进来。”随后在室内一张高背椅上坐下。
在外等候了些时的季太医轻步入进来,正要对靖王行礼,听得靖王说:“免礼!季太医过来好生查看一下我的身体,再给我重新研判一下,离你所说的大限之日还有多久?”
季太医眸光一沉,神情凝重看向靖王,见靖王脸色果然有些异样,瞬间一股悲悯、惋惜之情从心底涌起,暗自叹了一口气之后,坚定走向靖王。
仔细查过一番后,季太医不由自主奇声“咦——”了一下。
“怎么了?”萧让急声询问,问话的同时迅速起身步至季太医身边。
季太医未立即回话,再次细细检查一遍,又认真琢磨良久,这才启口:“王爷多年的固疾该是已经消除了!敢问王爷,有否请高人医治过?”
“你的意思,我的大限已除?”靖王反问。
“在下技拙,未再察觉王爷有头疾之症。”
闻此言,靖王彻底安心。一旁萧让惊喜不已,方要开口说话,却又听闻季太医忧虑声道:“王爷虽然头疾已除。身体有新的病症,方才查体觉王爷体内有两股邪气相交,且闻着王爷身上有股西槿花的气味,王爷该是不久前中了西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