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关新妍惊讶的注视,赵谦面色如常,以单手执起宽大黑袍的一角劲力一掀,关新妍的头即被黑袍蒙住。
……
及至千岗农庄,一行人下马找老庄主借宿,老庄主虽质朴,但并非未见过世面,知眼前这群人身份尊贵,且不好惹,立即要让出自己的住宅给王爷及其一众下士们住,对于老庄主的谦让,王爷及其一众下士们皆认为理所应当。
“此非作客之道,”在老庄主与王爷的一位下士交谈之际,不远处,关新妍抬首对身旁的赵谦说话,“咱们来此投宿已很是叨扰主家,是否可以尽量少麻烦主人?”
“这是他的荣幸!”赵谦面无表情简短回应。
也是他的灾难,关新妍心里接话,看见老庄主在下士面前卑微恭顺的模样,便可知道,老庄主已失去对农庄的辖治权。
可以想见,接下来,老庄主会倾其所有款待这群骄客,客人一走,农庄必是满目疮痍,如同遭了洗劫一般。
若能维护他主家的身份,下士们必不敢太造次,如此,农庄可少些损失。
“倘若荣幸个三、五回,这个农庄怕是不存在了。”关新妍悠悠感慨一句。
赵谦听明白关新妍话里的含义,但未萦心思索,未作回应。
“王爷从前是否在农庄里住宿过?”关新妍忽尔一脸兴致对着王爷问道。
“未!”
“那王爷一定未曾见识过农庄清晨的美妙之景,曦光中,宁静的田野上,炊烟袅袅,农人于田梗上劳作,孩童、狗儿相互奔逐嬉闹,这是历来许多诗人、画家极其热衷表述的场面。
王爷想不想身临其境?”
看着关新妍热切的眼眸,赵谦的心不那么冰冷,不由自主开口道:
“你想看?”
关新妍用力点头,努力煽动王爷的情绪。
“好,那明日一起看。”
关新妍立即接口道:
“为了能看到自然真实的景象,我们该当以客家身份寄居在此,不扰乱庄家们的生活,不给庄家们添一丝负担,让他们随心自由做事才好。”
赵谦眼中现了然之色,明白关新妍的用意。
“王爷看那边排屋,在农户与田野之间,正适合体察农家生活风味及观景呢。”
赵谦顺着关新妍手指的方向随意看了一眼,一排简陋的排屋确是在农户与田野之间,不过更靠近田野,居于其间未必适合体察农家生活风味,确是适合观景,那是庄农们轮流值宿监察周边敌情之所。
赵谦转身对身后之人吩咐数语,那人即领一众人向着关新妍所指的那排排屋而去。
未料到这么轻易便使王爷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关新妍欣喜的同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就好像突然间被授以威力很大的权柄,有些不知东南西北。
但赵谦很快帮她找准了方向,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权力就有义务,有得便有失。
下士们离去后,赵谦让老庄主安排一间客房。
老庄主见来客们先是气势汹汹想要霸占农庄的态势,后自动降主为宾,纳罕不已,瞬时间从一只即将被宰的羔羊恢复自由还恢复身份,老庄主自是喜不自胜,主动拿出优厚物资款待来客们。
一间小小的草泥土夯实的的房舍,设施简陋,好在不透风、不漏雨,未失去其作为房子可遮风挡雨的基本性能。
屋角的火盘烧得正旺,原本寒凉的房间渐渐暖和起来。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能有这样一个温暖歇脚的地方已相当不错了,不亚于人间天堂,关新妍很知足地感叹着,手脚麻利地将先前老庄主亲自送来的所有被褥一一陈放到床上铺展开来。
将最后一床被褥铺好,已感觉腰酸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