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庄主、严员外、方大人面面相觑,各自在心里揣度这支军队究竟是受了谁的召唤,然而,视来瞥去,三人心里疑惑更甚。
直到军队靠近,三人看清了领军将士身边一位瘦少年的面庞才恍然大悟,同时,新的疑问升腾而起,那人既有召唤机动护城军的神威,为何不早亮出底牌?此刻,她到底是葬身火海还是已逃出生?
除了军队以齐整规律的步伐前行,场上所有人皆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众人怔怔看着气宇轩昂的兵士们迎面走来,一面感慨着真正军士的飒爽英姿一面暗自揣度这支军队冲谁而来。
领头的将士身姿伟岸、面目英朗,坐于高头大马之上,睥睨众人,及至院前,将马勒停,展平右臂,其后军士们即刻停下脚步。
将士翻身下马,扫视一圈,目光未在任何人脸上多作停留,即以浑厚宏亮的嗓音宣道:
“豪绅严复勾结金人,通敌叛国;行贿军都指挥使,意图谋反;奉定远将军之命,立即将其捉拿送军事处问审。
提刑司副使方忠,滥权渎职,伙同叛贼谋反,一同拿下。
有违令者,同罪论处。”
最后一句话,在其身后气势恢宏阵营烘托下,显得极其霸道且威胁意味甚浓,场上众人噤若寒蝉。
严员外及方大人想要申辩,但面对眼前这位只办事不管事的武将无理可,反抗显是不智之举。事发突然,眼下只能相方设法向外求援,并尽力拖延时间。
然尔,这位将士行事十分果决,一声令下,严员外与方大人未有多少动作,未出多少有实际意义的话便被两名军士以绳索捆缚后带走。
将士随之跨上马鞍准备离开,不料,一条人影突然奔至马前大声喊:“将军留步!”
将士定睛一看,拦路的正是先前拿着统领军虎符来营里请求援助的少年,将士立即下马,恭肃声道:
“将军还有何吩咐?”将士口里所称的将军指的是虎符拥有者,见符如见人,既少年执有虎符,那便是虎符主人信托之人,须恭敬待之。
莲顾不得思虑许多,见此将士对执有虎符之人有求必应,便有心倚仗眼前饶威势将哥和自己安全带离这是非之地。
“我想请将军帮我寻一个人,事实上,这虎符正是此人交于我让我去骁冀营求援的。”
将士不复多言,犀利的目光投向场上衣着最华贵之人——娄庄主,冷声问:“他要找的人在哪里?”
娄庄主下意识朝身后一片废墟看去,暮声道:
“半柱香时辰之前,她在这座房屋里。”
莲大惊,自己离去搬救兵前,已知方大人要将哥关押看管起来,未曾料到,那一片焦黑尚冒着浊烟的废墟之地竟是关押哥的所在。
娄庄主的言语神情已透露许多信息,莲失声叫道:“不,不可能,我走之前他还好好的,他聪明绝顶,绝不会中恶人奸计。
他一定有办法摆脱困境……”
在莲极力拒绝接受娄庄主表述的事实,强自安慰的时候,将士已命人去废墟中翻找线索。
几十人在废墟中查找,很快便有了结果,军士们翻出两具被烧焦的尸体。
当军士们将那两具黑黝黝、硬挺挺、无半点人样、无一丝尊严的焦尸从废墟中抬出来之时,想到这无一丝灵气的焦炭竟有可能就是先前姿容潋滟、灵眸奕动、机敏聪慧、亲切可饶哥哥,莲瞬时心神俱荡,悲从中来,双膝瘫软。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坐倒于地、神情恍惚的莲呓语般不停叨念。
一袭红衣骤然飘至尸体前,看到尸身惨状,发出一声凄厉哀嚎,紧接着嘶心恸哭,悲恸之声令场上所有人闻之动容。
婚事才落成即遇丧事,新娘得一良人转眼失去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