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屏气,有毒!”萧让突然一声低喊。
赵谦眉头一紧,本已料到箭上有毒,以为不接触到箭就安全,未料到对方下毒手段诡异,毒粉可能涂在箭羽或箭杆上,箭被振开之时,毒粉震落飘散空中。
疾风很快将毒粉吹散。
赵谦压下心头震怒,朝着完颜宏嘹声道:
“完颜将军枉为军前将帅,心胸狭隘,行事卑污,听几句大宋臣民的真心话,竟让人暗施毒箭。
倘若金人阵前交锋全赖诡计、下毒制敌,我大宋确是难有让完颜将军看得上眼的将才,因为,我大宋无这般阴险不要脸的猥琐将士。
完颜将军既作出谈判的姿态又令人放毒箭,如此两面三刀,着实令人不齿。”
对方沉寂了些时,忽然,又一枝箭飞来,不过,这支箭没有威胁性,它精准地落在距离赵谦前方三米远处,箭的尾端没有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尚冒着热气的人头。
岭峰上再次传来苍劲之声:
“这私自放暗箭之人已被我就地正法,我完颜宏征服对手靠的是智勇,不是滥施毒计。靖王若怀疑我谈判的诚意,咱们可另约时间相谈,具体时间、地点由靖王来定。”
赵谦冷眸看着岭峰上十几位声名赫赫的金国强将,静默沉思良久,忽镇气提声道:“那便三日后午时城郊桦林亭见!”
“好!”对方果断应承。
完颜宏待要走忽又听赵谦声道:“完颜将军是否忘记了什么?”
一时间,岭道间只闻风雪呼啸之声。
“解药!”赵谦含怒切齿声言。
完颜宏这才注意到靖王身旁那位方才对自己出言不逊之人正不自禁微微颤抖,似在极力忍受苦楚。
“哈哈……”完颜宏肆意放声大笑,笑声中含快慰、嘲讽、狂傲,随后以极其愉悦并饱含讥诮的语调声道:
“你们南人不是说我们金人是蛮子吗,怎么,打仗打不过,救人的本事也没有,这可就是天要收你们南人了。
那施毒之人我已给你们送过去了,有本事的话,自己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让他亲口告诉你解药。哈哈哈哈……”
随着张狂的笑声远去,岭峰上的身影逐一消失。
萧让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倒径直趋向地面,不过,就像以往无数次遇险那般,在危险直正来临之际,总有一只手将他从险境中拉出来,只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否也能似从前那般化险为夷。
劲风飞雪中,一匹白马载着一坐一伏两名铠甲青年飞蹄而驰,风雪如霜刀刺骨,却丝毫不能阻遏策马人狂曳急进的速率,寒气狂肆侵凌,丝毫冷却不了执辔人郁热焦灼的心。
……
晨曦之时,风停雪住,天地一片苍茫,巍峨的瘠凉山披覆上厚厚一层白衫,嶙峋峭壁下未被雪附着处显示出其原本黝黑的肌理,大自然再如何装扮也掩饰不住其雄伟,反衬得它冷硬倔强。
倔强的瘠凉山以其雄健的体魄为山麓下一群渺小的人类御风挡雪。
驻扎在此的营兵是前不久得知有金兵哨探在附近勘察后连夜迁徙于此,未料到刚驻扎下来就打了场硬仗,对手还是金国的顶尖部队。
一名锦袍高帻的花甲老人双手谨持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进入一顶帐篷,帐篷内赵谦静守在昏迷不醒的萧让身边,老人见那虎皮毡上卧着人还未清醒,便将药碗轻轻置放一边恭身退了出去。
帐篷内又恢复先前死一般的沉静。
赵谦眉上的雪未化,浑身尚带着寒气,神色忧愁凝望着躺在虎毡上脸色苍白的人,许久后,启口低沉声道:
“不管你听不听得见,我还是要亲口告诉你,荣太医说你身中的蔓菁毒是罕见之毒,他只能压制你体内毒素,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