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苑里空无一人,苑里花草树木依旧齐整,但眼前苍茫的宁静令人心情沉郁,赵谦紧走几步,进入后院,上房及东西厢房的门皆大敞。
除了无人,一切物事未有大变,西厢房里,处处整洁明净,床上的被子叠放平整,柜子里的衣裳未见少,梳妆台如往常一样摆放着一些水粉、花钿、珠钗等物事。
赵谦走至梳妆台,拈起一枝双排琉璃珠钗,执到眼前,似在认真细看又似在走神,至此,他已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预设好的,那个女人早已算好了每一步,早已精心部署好出逃的计划。
珠钗被一折为二,落于地上。赵谦脸上阴云密布,带着一身的冷冽羁狂,走出厢房,穿过院子。在要步出院子之时,忽顿住脚,折身朝侧方一间带锁铁门库房走去。
门上的铁锁在锋利的刀口下分崩离析,随后,铁门被一脚踹开。
库房里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的几颗玛瑙、翡翠珠子显示这里曾是堆放贵重器物的地方。
只巡视一眼,赵谦便抬步离开。
步至前院,意外见乔茵等在当场,其奴仆皆站在三十米开外。
乔茵见赵谦,立即双膝跪下,纵声喊:“奴有罪!请王爷惩罚!”
赵谦定了定心神,情知乔茵此时出现定有缘故,定与关氏离开有关,当下沉声道:“你犯何罪?”
乔茵恭肃道:
“王爷,昨日三更之时,关氏来东漓院拜见奴家,以王爷性命为要挟迫使奴家答应她多项请求,奴家顾虑王爷,不得不答应了她提出的所有请求。”
赵谦敛眸冷声道:“我何来性命之忧?”
“王爷,那关氏十分狡猾,在奴家答应了她所有请求后,她才告知奴家,说王爷身边潜藏不少危险。
关氏告诉奴家,孙氏是金国的奸细,如今身份暴露,随时可能绝地反击。并告诉奴家,孙氏在王府有秘密之所,那孙氏极可能就藏身在秘密之所,随时出来对王爷下手。
还有,”
见乔茵面色迟疑,赵谦不耐烦促声道:“还有什么?”
“还有,关氏说王爷近来易怒,此是疾,倘若不加控制,日后会酿大患,关氏给了奴一张方子,教奴每隔十日或半月为王爷煎煮一次。
还,还有,”
“快说!”赵谦不自禁拧眉重喝。
乔茵浑身一颤,低声说:
“还有,关氏说奴家身边有朝廷之人。”
赵谦凝视乔茵。
受不住迫人的压力,乔茵诚然说道:“这个,关氏并未解释何出此言。”
赵谦皱起眉头,烦闷不已,实不想在此浪费时间,靖王夫人枉然身居高位,永远是后知后觉,明白人心知肚明之事她却当作重大发现。
一直庸碌下去便也罢了,关键时刻,却出来搅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赵谦脸带愠怒若有所思的样子,乔茵压低音量且加快语速说道:
“关氏挟制奴家,让奴家交出芳花苑所有奴仆的卖身契以及那当初被当作奸细抓走的那丫头的卖声契。关氏告诉奴家,那被抓的丫头其实早已投诚,只因其家人性命握在孙氏手里,所以隐瞒至今。
关氏还命奴家用马车将她苑里的几名丫头护送出城。
另外,关氏让奴家以无子为由将她逐离王府,并将其与王爷的婚约书焚毁,……”
听闻此言,赵谦面色骤变,喷火的目光令乔茵不自禁哑声。
就在乔茵胆颤心惊准备好承受王爷的狂暴之怒时,却惊异地看到王爷突然仰头对天大笑。
乔茵不明所以,心里愈忐忑不安。
令人发怵的笑声终于停下来,乔茵抬头,发现站在面前的人似换了一个人,其姿态轻松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