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院里一片混乱,走道上,丫环们手拿各种物事奔忙不已,人人脸上均是一副凝重的神色。内院不时传出铃铛震响声和咿呀哇啦的鬼叫声。
赵谦与关新妍出现在静思院后院当中,丫环、仆妇们均拜伏在地,而那院中身着五颜六色布条、头戴羽毛的黑脸神婆依然围着祭坛(一张摆放着神符、牌位、禽血、铜剑的桌子)神神叨叨上窜下跳,似中了魔一般。
其口中念语混沌不清、毫无韵律,其动作随性夸张,毫无章法。其头不停摇晃,脏污蓬乱的头发随着头的摇晃不停地掀翻颤动着。
神婆忽然在祭坛前停下,手执铜剑,不停碎碎念,两眼不时上翻。念着念着,突然全身一震,似中弹了一般,随后,以更夸张的姿势跳起猿猴舞,一边跳一边不时大喝:
“呔,哪里跑!……纳命来!”
八成这神婆眼见的妖魔鬼怪都是香蕉精。
“嗤—”
关新妍笑场了,她被神婆尬演的姿态、自导自演的拙劣剧戳中了莫名神经。
神婆一惊,突然跳到关新妍面前,以眼白视人,狰狞着面孔大喊大叫道:
“哇呀呀呀,谁敢在此撒野,竟敢对天尊不敬,竟敢扰天尊行法事,报上名来。”
赵谦摆出威仪,正要启口说话,关新妍用手拍拍赵谦臂膀,示意赵谦将自己放下。
关新妍双脚着地后,靠在赵谦身旁,肃穆着脸,对着神婆悭声说:
“仰起玄天大圣者,北方壬癸至灵神。
金阙真尊应化身,无上将军号真武。
坤生震,而变兑,兑变成乾,乾气圆满,悬照东方,金水温温,金气既足,自生真水。
乾损成巽,巽复成艮,艮损成坤,乾坤乃合,日月相交,至精至微。
火伞炽张,金石流凝。
明堂丕阐,端拱紫庭。
赫奕丁公,锻炼金晶。
太一灶煖,偃月炉荧。
徊风混合,霹雳铿轰。
上通天窍,下彻玄冥
庚将三伏,火必西奔。
金丹玄妙,以火为神。
……
烹坎离髓,夺乾坤精。
阴邪潜消,纯阳乃成。
天地相毕,出死入生。”
神婆黑眼珠子渐渐回到了眼眶中间,瞠目结舌,脸上显现些无措。
“咄!”关新妍忽然一声大喝,吓得神婆一愣。
“兀那装神弄鬼的疯婆子,连开经玄蕴咒都听不明白,敢自称驱魔人,还不滚!”
神婆子在关新妍严正的目光逼视下,忽觉自惭形秽,转头瞧见关新妍身旁雄姿英发的赵谦,更是不敢睁眼直视。当下心慌手发抖,仓惶着脸,脚底打飘急吼吼向外奔命去了。
关新妍见神婆逃走,未有多余想法,抬脚要向前方上房走去,膝盖突然传来巨痛,但尚能忍受,可是,才挪了两步,身子骤然腾空,即又被赵谦双手托举,收在臂弯里。
“唉……”关新妍心里发出无奈叹息。
赵谦将关新妍送到上房门前,交与两名丫环手上。
在房门被掩上之前,赵谦忽然向关新妍问道:
“你方才对那婆子念的一长串是什么辞?”
关新妍抬头看着赵谦好奇的目光,认真回道:“前面两句是仰启咒,后面的都是扯淡,是关于日月、云峰的词句。”
赵谦神色恍然,随后伸手主动帮忙关闭房门,转过身,看着院子当中那陈设简陋的祭坛,脸上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关新妍并不知道,她适才那番振振有词不但吓跑了神婆,也唬住了王爷。
此时的关新妍早已将神婆之事抛诸脑后,全身心投入了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