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新妍神情一变,目光炯炯瞪视着赵谦,她十分清楚对方这是明摆着要耍赖,只因那次自己为了救莺莺而向他下跪求借马车,他看出莺莺对自己很重要,所以他拿莺莺的前途来做赌注胁迫自己。
赵谦情知自己食言,在关新妍无声斥责的目光下,有些心虚地温声道:
“你为什么执意要我休了你?就你现在这模样,这身伤,你离开我靖王府能去哪?除了我靖王府哪里还容得下你,老实在这里呆着,有吃有喝有什么不好?”
“这些不需王爷操心,离了王府我自有打算。”
“我若不放你走呢?”
关新妍恼声道:
“王爷强留我在府上做什么?莫非你靖王府谷仓堆得烂了老鼠吃不完要我帮你吃?莫非你靖王府地方太大太空太荒要我住这里帮你凑人气?”
赵谦发出低沉磁性的笑声,他有一副好嗓子,无论说话还是笑,声音都很悦耳,他的声音干净、雄厚、有魔力,能教多数人沉醉且上瘾。
但这多数人不包括关新妍,她打小玩过的乐器,数不胜数,听过的天籁之音,皆可以专业品析方法去拆解、破析、识记且重现。
关新妍沉静地盯着赵谦。
赵谦忽然停止笑声,道:
“你以前不是这么倔强不听话的。”
“若是死过一次还不知反省、不知悔改的话,那岂不是太辜负上天的再造之恩。”
赵谦目光转深沉,“只因前些时日,我冷落了你,所以你怨怪我,并且由爱生恨了,是吗?”
关新妍情不自禁笑了一声,真不知眼前之人倚仗什么如此自恋。
赵谦分明感觉到关新妍笑声里的轻视和嘲笑,恼羞成怒道:
“我靖王府不是驿站,不会任凭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要出去,只有一条途径,那便是讨好我,奉承我,说不定哪天我一高兴了,就会大发慈悲放你出府。”
关新妍脸上一派宁静,轻声道:
“王爷若是觉得把我困在王府里,可以满足你的操控感的话,我可以善意提示你,王爷最终可能会收获满满的挫败感!”
“恭喜你,你成功点燃了本王的好胜心,倘若本王连一个你都治服不了,还如何管理王府,如何治理边城?!”
赵谦说完话站起身,随手拂了拂前襟上的皱褶,沉声道:
“下次,再见到本王需自称‘妾身’或者‘奴’,再让我听到一个‘我’字,停了你芳华苑所有例银。”
关新妍沉然不语,低头面对着床面暗自着恼。
突然一只小瓷瓶落在枕头旁,耳边同时传来话语:
“这是来自大食国的‘无名异’,主金疮、折伤、内损、止痛、生肌肉,你好好休养,改日再来看你!”
脚步声朝门而去。
关新妍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起瓷瓶,打开瓶塞,很好奇这‘无名异’是个什么药,将鼻子凑近瓶口用力一嗅,不期然嗅到一股强烈的似沥青石油味的难闻气味。
“阿嚏,阿嚏,阿嚏……”关新妍连声打喷嚏。
“哈哈哈……”门口传来似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声。
那讨厌的人居然还没走,关新妍朝门口看去,却瞧见赵谦悠闲靠在门旁双手环臂凝视着自己,关新妍恼恨地瞪视着他。
相视片刻,赵谦忽然淡笑一声,说声:“早歇!”随即步覆潇洒后退,走出门去,并顺手将门带上。
这种纨绔子弟不是连开水瓶倒了都不伸手扶一下的人吗,竟然还会帮忙关门,关新妍纳罕。
他可能是怕自己朝他身后扔东西,想到了此合理解释后,关新妍转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瓷瓶上。
这药味道十分奇怪,像是某种矿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