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看着关新妍温声说道:
“今日是咱们姐妹俩开心聚会的日子,烦心事不提也罢。”
那便不提!关新妍很想这么说,但出口的话却是:
“妹妹蒙姐姐盛情款待,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姐姐有什么烦恼说出来,看妹妹能不能帮得上忙,以期能报答姐姐一二。”
方姨娘犹豫了许久,才说道:
“姐姐拿妹妹当知心人,愿意与妹妹分享喜乐哀苦,只是,这件事,是姐姐心里的隐疾,今日说出来,妹妹可要替姐姐保守秘密啊。”
“放心,妹妹别的不行,尚能守得住一张嘴。什么事能让姐姐这么愁苦,姐姐快说。”再墨迹我可真走了,关新妍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方姨娘随即一脸忧戚,惆怅地说道:
“方才瞧见妹妹如此可爱伶俐,令姐姐不免想起老家的另一个妹妹,那妹妹比我小三岁,她从小生在富贵人家,衣食无忧,深受父母宠爱,是个如你一般十分活泼可爱又乖巧的女孩。
可是,我这个妹妹十分命苦,她十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其家人四处寻访名医来给她治病,名医来了不少,却都没能治好她的病。
我这妹妹从此性情大变,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如今,我这妹妹日渐长成大姑娘,早过了出嫁的年纪,可就因为有这个病,十里八乡竟无一人上门提亲。
眼见这如花一般美好的人儿无人怜惜,空自蹉跎岁月,我这心里忧思成疾,烦闷啊。
唉,可怜我这妹妹万般无奈之下,竟提出要出家做尼姑,可是她父母膝下就这一个孩子,怎舍得她孤身伴古佛。
可是,她父母年岁逾大,身体渐衰,终是无法照顾她一辈子。这可如何是好?”
方姨娘说完拿起一方手帕揩了揩原本就干涸的泪腺,继续说道:
“我有心想将这妹妹接入王府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可是,我在这王府中,只是一个小妾,自己过得尚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倘若真将她接了进来,怕到时顾不了她周全,反让她受委屈,那我岂不是害了她么。”
关新妍已明白方姨娘的意思了,她想利用自己的医技来做文章。
如果她只是利用自己会看病,在自己与病患之间牵线搭桥,她从中获取些佣资,那用心还不算太恶毒。
怕就怕,她操控病患,利用病患来陷害自己或者达成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麻烦了。
关新妍抬眼默然审视着方姨娘,心想,如此心思灵巧又善经营生活的人,心肠应该不会坏到哪去。
眼前之人显然也并非是个仁慈良善之人,她方才那一番深情讲述,感情太假,其故事情节肯定有不实的地方。
这个病人自己是接不是不接呢?如果接了,可能后患无穷,如果不接,可能真的会影响一个亟需救助的女孩的命运。
关新妍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之时,心里已有了决断。
她决定给方姨娘一次利用自己的机会,希望方姨娘不会做出让自己失望的事,不然,会让她知道,有的人挨了一巴掌会立即反手打回去,而不是把另一张脸凑上去请求再赐一巴掌。
“姐姐,你那个妹妹得了什么病?”关新妍问。
方姨娘眼里眨出些喜色,她看得出关新妍方才的犹豫,也明白,关新妍此问,是愿意出手诊治了。当即故作忧愁地说:
“我这妹妹,平时看着与常人无异,可是,她会毫无预警突发全身抽搐之症,发作之时,两眼上翻,脖子后仰,口吐白沫,模样甚是吓人。
见过她发病的人都不敢再见她,有乡民说她是被恶鬼附身,还有乡民说她生来就是不祥之人,更有甚者,鼓动乡民们将她火祭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