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一边举着望远镜探视着远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候管家,听说你最近很忙啊,跑公衙、吃喜宴、购新宅,能耐不小嘛,那我这靖王府外务官家的差事你是顾不上呢还是瞧不上?”
候明闻言立即对着赵谦的背影俯身跪拜,惶恐道:“王爷息怒,小的近来确实频繁外出,可是小的是领了靖王夫人的命令,为夫人的一位远房亲戚在衙门里谋份差而奔走。小的在外面行走通便,全是因靖王及夫人有威望,小的不敢居功自傲。小的承蒙靖王及夫人信赖,管理府上外务之事,这是小的三生有幸,得天眷顾。小的十分珍惜这份机缘,对靖王及夫人交待的事情从来无不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疏忽怠慢。小的不知哪里做错了事惹王爷生气,求王爷指示。”
赵谦转过身,将拿着望远镜的手随意放在身后,对着候明不屑地嗤笑一声,然后开口道:“你表姐就是被你这张忠厚老实的脸和这张巧嘴骗了。你说你替你表姐的远房亲戚奔走,我怎么听说你表姐的那位远房亲戚是你叔叔家的外甥侄子,人家跟你的关系可比跟你表姐的关系更加亲近,而且还听说那亲戚还送了你不少好处呢。”
候明脸胀得通红。
赵谦继续说:“这边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每日街面上流来窜去的就那么些人。有些消息,根本不用出门打听,自然就有风把消息刮到耳边。你那些小伎俩自以为玩得很高明,其实全被别人看在眼里,笑在心上。候管家,你若是觉得任我这靖王府的管家差事十分屈才,不妨直说。看在你表姐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去处。”
候明慌忙磕头如捣蒜,一边大声疾呼:“王爷,小的,小的知错了,小的禁不住外面那些人吹捧,禁不住金钱诱惑,小的被他们灌了几碗黄汤,便头脑发昏,做了糊涂事。求王爷还看在表姐的情份上,再给小的一次机会,不要赶小的出府。小的一定痛改前非,小的以后一定在王爷夫人身边尽心侍候,求王爷成全,求王爷开恩,求王爷怜悯……”
“好了,”赵谦不耐烦地出声,“既然你非要留在府里,那看在你表姐的份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来,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假公济私之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谢王爷!谢王爷!”
“行了,起来。”
候明缓缓起身,还没等身子立直,赵谦忽然又大声质问:“你这管家是怎么当差的,夫人昨日大动肝火为何无人来向我通报?夫人今日头痛为何不请医官诊治?”
候明膝盖一弯,又跪了下去,“王爷息怒,小的昨日白天忙着收贴受礼之事,晚间才听说夫人心绪不宁,小的当即暗中派人去寻王爷未寻着。今日一早,小的便派人去请了医官来,可夫人不见。小的斗胆多句嘴,夫人这次急症皆是因王爷昨日未归而起,王爷便是夫人的心药啊。”
赵谦皱眉道:“这边城的边防、船务、赋税收缴、水利开凿事事都要我亲临督办,家里的也要我耗费心力,难道我不在家,你们就应对无方、束手无策了吗?那我养着你们这一帮人做何用?”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能为王爷分忧,小的失职!”候明连连叩头。
“别只知认罪不知变通,你那点小聪明全没用在正事上。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市面上挑一样你表姐喜爱的物事,然后以我的名义送给她作为生辰贺礼,送出去的时候你得向她交待这买礼物之事是我一早就托付你办的,至于贺礼为何延迟送到你自己想理由。”
候明苦着一张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怎么?难办?”
候明期期艾艾地说:“王爷,那这买贺礼的银子?”
“当然是你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从你表姐那得了不少好处,怎么,回敬她一回你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