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龙听着,老脸上松垮垮的皮肉抖动不已,好歹绷住别让自己笑出声来。
叶天宇继续往下捋思路:“也就幸亏朝廷是每年两季量体裁衣分发的官服,不然怕是连做官服的绸子都没了……可是唯独这么大
一件事,他家内宅平静的很。”
“来刑部告官的时候,口口声声,也全都是要告那个管家和管家的姘头。那姘头我见过了,不过一大同婆姨,要说有啥地方大,
那也是屁股大,论膀子力气,是远远够不上勒死个大男人的……所以,下官怀疑,此时直接就跟方典簿的后院有关系!只怕,
方典簿不是他说的那么无辜!”
梁龙停止了忍笑,垂着眼皮,捧着茶杯,仔细听着。
叶天宇说完了,也不追问什么,因为他知道梁龙已在他职责范围内允了自己最大自由了……不让他跑去别人内宅,确实合情合
理的……也就是不爽罢了。
就很憋气,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茉莉香茶,叶天宇把杯子一放,回到卷宗房外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院子里耍起棍法来。
少时开始跟着成甯学艺,又在军营打滚多年,叶天宇是名副其实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近身竞击和拼杀技巧,甚至比一同学艺
的小虞要高出两三个档次去。
一套太祖长棍打完,院子里树叶被卷起,飘飘扬扬,半天不曾落地归于平静。叶天宇身上微微出汗,眼神中的焦躁却已消失不
见。
“啪啪啪……”
身后传来鼓掌,叶天宇也不回身,张嘴就报了名字:“老孙,跑哪儿浪去了?”
孙慈捧了一杯热茶,优哉游哉,溜溜达达的走了出来:“嘿嘿,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窜窜门子溜达溜达……”
叶天宇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噙起一丝苦笑:“你也知道了?老梁叫慢慢查……那就是不查了呗。之前闹得满京城风风雨雨的
,如今又不查了。走出街我们都不晓得会怎么被戳脊梁骨!”
“哎呀,你这不是钻牛角尖了么!”孙慈说,“叶侍郎啊,叫你慢慢查,还真的慢慢查……狐狸,需要点日子才能露出尾巴嘛。你
那么火烧火燎的,难道是赶着领功劳么?”
叶天宇说:“谁赶着领功劳呢……我只是想要查……嗯,你说得倒是有道理。狐狸确实要日子长了才露尾巴。老孙,管家的验尸
你都弄好了?他们家的人说是今儿就要带走,回去入土了喔。”
孙慈笑呵呵地说:“我做事,你放心。早就装裹好了,还自掏腰包买了三斤三两黄纸送这一位。”
边说,边提起手里的一包黄纸并元宝蜡烛香等等,叶天宇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孙慈出门是买东西去了。知道他那一行忌讳甚多
,也不多言语,由得孙慈去忙活。
子时阴气重,正午阳气极,阴中藴阳极,极阳阴暗生。到了阳光灿烂的正午时分,恰恰是升棺还家的好时分。那刘管家在方典
簿家里经营多年,也颇有些人脉家财,又有传言说,失窃的十万两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虽然死在女人炕上,说出去不甚
光彩,家里人也哭哭啼啼的到了刑部接了他遗体回去。
在刑部里,官府衙门不敢胡来,等出了门口,就在六部巷里,就开始号丧:“呜呜呜……爹爹啊……你死得好惨啊……”
“相公啊……你好狠心啊……丢下我和儿女们就这么去了啊……”
还有请来的抬棺匠朝天漫撒纸钱,就很热闹。
叶天宇坐在刑部院子里一棵大枣树上面,一身绿色衣服倒是很好地隐蔽了他的身形……
那个哭得最伤心最惨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