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临出发前一天,糖厂走了水,火光从院子一角烧起来,熊熊的火舌直舔屋梁。青烟冒得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成甯从书房
里出来,见烧得不成样子,皱着眉道:“备马。我要去糖厂看看。”
薛长乐急匆匆过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不在家里!”
成甯皱眉道:“长乐,你什么意思?”
薛长乐面孔煞白地说:“夫人到糖厂里去了!”
……
叶斐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困在火场中央!
这个旮旯是装废料的地方,极容易着火。她在资料室里看图纸,等到烟从门缝里钻进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赶紧跑到
门旁边去,一拉门,岿然不动。
“糟了!”她一惊,有人在外面把门顶住了!一边拍打着门,一边高声喊叫:“开门啊!开门!!有人在这里呢!!”
没用。
没有人来到这个旮旯里。
远处有脚步忙乱地跑来跑去,还有人大喊水龙队。
叶斐然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大斧头,三两下劈开大门,威仪赫赫宛如盘古女神,闯将出来:“忙乱什么呢!”
糖厂里群龙无首,乱糟糟的厂吏们听见她的声音,同时心里一定。
叶斐然无暇追究到底谁顶着了门,指挥道:“阿四、二狗,去院子里把水龙车拉过来!常福、长喜,那湿毛巾堵住门缝,别让火
烧了图纸!其他人赶紧找别的地方还有没有火头,赶紧扑灭!”
在她的指挥下,糖厂里有秩序了许多。
不知道是谁大喊:“不好了——机器在漏气!”
原来蒸煮糖浆需要一个大炉,如今那炉子里不断冒着水蒸气,随时好像要爆炸!
大家吓得面如土色,有胆子小的,被吓得一屁股墩在地上,动都动不了。还有人吓得互相抱在一起的。
叶斐然大喝:“别慌!爆不了!”
果然,那炉子冒了一阵气之后,那气息变成了滑稽的噗噗声,好像放屁。然后就不动了。
厂吏们七嘴八舌的,又是惊喜,又是后怕,叶斐然淡淡勾唇:“嘿,还好我加装了安全阀。不至于失压而爆炸。”
众人一脸不明觉厉地盯着她:“娘娘好厉害!”
叶斐然洋洋得意,抱拳安然受落:“应该的,应该的。”
成甯骑着马飞快跑到糖厂,还以为会看到厂毁人亡的悲惨景象,没想到看见厂子里火已扑灭,机器停摆,厂吏们正在官的指挥
下忙而不乱地忙活着。叶斐然卷着被烧焦的裙边,光脚踹着木屐,咯吱咯吱的走出来:“相公!你可算来了!”
成甯不顾在场还有许多人,一把攥住叶斐然的手,“二丫,你没事吧?”
叶斐然摇摇头:“没什么事。厂子也没事。”
她亮出一枚松脱的螺丝,说:“相公,有人搞事情!”
螺丝还很新,没有锈迹,显然,是被人为扭脱的。
成甯的脸“刷”的一下,拉得老长老长,沉下声音说:“咱们回去再说!”
回到行辕里,叶斐然俩脚丫子黑乎乎的,好像刚挖了煤回来。成甯二话不说命人打了热水,把她丢进浴桶了命令她洗洗干净。
叶斐然洗好了,倒在床上,这才开始觉得浑身散了架般难受。
等到成甯也洗完进了屋子,某只已在被窝里蜷成一团,打起幸福的小呼噜了。
成甯:“……”
还想打一顿屁股拷问拷问为何不老实在家呆着,跑去以身犯险。眼瞅着那睡得香甜的小脸,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墨眸微微一眯,就有些烦躁:“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