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听说有官兵来了,匆忙赶出来:“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应天府尹抱拳行礼道:“太太万福。你们家出了家贼,有个姓吴的老妈子串通她的儿子,把老东家的租子瞒了一半。数额之大,
简直令人触目惊心!幸亏接管东大街的新东家陈思静及时发现,告到了官府去。恶奴欺主,这可万万纵容不得啊!”
陈母一听,差点吐血:“这……这里面是不是有点儿什么误会?”
说白了,吴妈儿子是帮陈父做事啊!
谁让陈老爷子一直死死抓着几个大进项的产业不放,吴妈儿子亏的那五万两银子里,有一半是进陈家长房腰包的!
应天府尹翻了个白眼:“认证物证俱在,有什么误会的?夫人难道是怀疑我办案不力?”
陈家再有钱,也只是个商人家族。应天府尹却是实打实的一方父母官,陈父听见老婆气急败坏之下犯浑,一把拉住她,黑着脸
说:“那个吴氏是内子的陪嫁丫鬟,从小一处长大,又带大我们的女儿,感情非同一般。内子才会不敢相信……但既然证据确凿
,想必不会出错!府尹大人,请便吧!”
应天府尹领着官兵,直扑吴妈的院子。
官兵们来势汹汹,直接把整个陈府都给惊动了,不少人出来看热闹。很快,负责查抄的衙役出来了,除了搜出了真的账本之外
,还有好几箱子的古玩奇珍?
“府尹大人,我们有新发现!”
老管家眼尖,一眼认出箱子里的东西:“那对越窑秘色瓷瓜棱瓶,不是那年老爷的故交送给老爷的东西么?还有……这孩儿枕是
老太太的,这笔洗是二老爷的……”
这个吴妈也当真大胆,竟然把阖府上下,除了陈家大房之外偷了个遍!
陈府炸了!
陈二老爷第一个不依,站出来对着自己大哥阴阳怪气的:“大哥当家可真会啊!合着全家人养着你一房呢,连老爷子老太太的东
西都不放过!”
陈父脸色铁青,说:“二弟,我实在不知情!”
陈二老爷说:“你不知情?我信你个鬼!那吴氏不是嫂子的陪嫁丫鬟么?没有主人默许,她有胆子偷东西?”
陈父恼羞成怒地说:“你们这些不当家的怎么知道柴米贵!一个一个只知道花钱,都不知道我们家进项越来越少了,要是不典当
帮补点儿,拆东墙补西墙,哪儿能应付得下来?”
他说的是实话,只可惜陈二老爷才不信,他冷笑:“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就是吴氏偷我们的东西拿出去卖!府尹大人,这个恶奴
留不得,请您务必秉公办理!”
应天府尹微微颔首:“这个自然!”
那吴氏被押着来府里指认,又受了刑,披头散发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挂着血迹,浑身上下还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跟
一口猪没两样。冷不丁看到远处瞧热闹的陈思慎,吴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兵卒的押解冲上前:“少爷!救救我们啊少
爷!”
变生肘腋,大家纷纷后退,把陈思慎暴露出来!
陈思慎下意识地向后退,走不到几步,大家的眼光“刷”地投向他,他脚下顿时灌了铅,挪不动了。眼瞅着吴妈跪在他跟前:“少
爷,我儿子是受到你命令去刁难那个土包子。现在她报复我们,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吴妈嗓门大,声音传得远,陈府众人看到火烧到长房大少爷身上,越发惊讶了。
混乱中也没有人留意到悄悄出现在角落处的陈老爷子。
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爷子,亲切体贴,仿佛她才是老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