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宇忽然发现,崔明萱那柔弱害羞的外表下面,实际上做事井井有条,很是能担当。
他看着崔明萱就笑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相信你!”
苏氏出殡当天,京城里一片雪地银山般,从摄政王府到京城北门,排场浩大,难以笔墨细细描述。
百官跪送,皇帝开城门,遥遥路祭。
这般盛景中,叶斐然伤心过度,躺下了不能理事。内宅的千头万绪,都由叶怡然帮着,崔明萱去料理,竟头头是道,不出差错
。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这位头上戴着小白花,瓜子脸柳腰儿,看着让人担心会不会风一吹就倒的叶家新媳妇,也就得到了不少京
城里外里人比出来的大拇哥。
又知道她是崔学士的遗孤,有些和崔学士有旧的朝廷中人,对崔明萱也就越发感亲切。
虽在孝中,私底下递给崔明萱,希望可以走动结交的薛涛信笺儿,却半点不少。
……
发送走苏氏后,叶斐然喊来了叶天宇。
她一身镐素,端坐屋中。
苍白的鹅蛋脸儿,就连平日那红红的嘴唇也褪去了血色,只有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依然明亮,仿佛两颗黑色水晶镶嵌在白玉盘中
。平日她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所以看起来和气、阳光、开朗,然而此刻一抿起嘴唇,就显出一股高冷气质来了,片尘不染,莫
可逼视。
叶天宇进了屋子,见状,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从小到大,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姐姐。她总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姐。”叶天宇对叶斐然躬身行礼。
叶斐然说:“坐。”
她亲自给叶天宇倒茶,茶香袅袅,一室皆安静。
几滴水珠滴落在端砚石茶盘上,叶天宇才发现叶斐然哭了。他很震撼:“姐……”
叶斐然拭了拭泪,说:“没事儿,就是一时没管住自己罢了。”
叶天宇不说话了,给叶斐然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杯茶后,叶斐然说:“天宇。这次你媳妇把事情做得很漂亮。”
叶天宇垂下眼睛,说:“明萱说,她也是跟着姐姐学的。”
“你们有想过分家出去自己过吗?”
叶天宇惊讶地抬起眼皮,看着叶斐然,“姐姐,你要赶我走?”
叶斐然笑了,说:“你误会了。不是要赶你走。但是你始终是个大男人,要做家里顶梁柱的。别的不说,明萱这么年轻能干的媳
妇,跟了你,不能让人家姑娘吃亏不是?你们既然已经成婚了,总住在姐姐家里,也不像话。所以我琢磨着,索性狠狠心,把
这个家给分了。”
叶天宇拧着眉头,眼神里尽是坚毅,说:“姐,你说得对。我是男人,该要撑起家里来了。”
叶斐然说:“很好,那么姐送你最后一份礼物。你跟我来吧。”
叶天宇跟在叶斐然身后走出了王府,绕到了苏氏生前住的北院。看着姐姐那瘦削的背影,听着她时不时的咳嗽声,叶天宇很心
疼。
一夜之间,有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让少年人长大了。
从角门转出去,是一条夹角胡同。
京城的四合院之间,照例是外墙高、内墙低的。沿着两堵雪白的粉墙一路延伸,尽头就是王府街的路面。叶斐然沿着夹角胡同
走了十来步,就是另一道角门,打开了角门,一方天地豁然开朗。
叶天宇瞪大眼睛:“姐!这……”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处三进的四合院,屋宇精美,雕梁画栋,各处建筑布置都颇有可观之处。叶斐然翻开手掌心,露出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