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昌侯夫人这才拿下帕子,松了口气:“可以的。子爵夫人,恕老婆子这儿嘴碎了,我们的夫君既然当了官,能够为朝廷效力
。我们身为诰命,就该当以身作则,习女德,规行矩步,千万别给家族、给夫君蒙羞。你还年轻,从前也许没有人教你这些规
矩,如今可都要从头学起来!”
叶斐然心里两白眼翻到天上去了,算是着实领教了一把文官家里的女眷多么难做,口头少不免答应着。
于是一行人进大雄宝殿上香,叶斐然故意落在后面,和崔明萱并肩而行。实际上心里很焦急。
有信昌侯夫人这尊大佛在,叶天宇和崔明萱别说当面说说话了,就连见个面都不行!
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崔明萱却忽然停下脚步,绞了绞手中的帕子,朝大雄宝殿外看了过去。
叶斐然顺着她目光一看,钟楼楼顶,寺庙的大钟后面,露出叶天宇半张脸来!
“臭小子!”作死!爬那么高!!
叶斐然一声国骂在胸中就要喷薄而出,叶天宇忽地跳到了前面,双臂高举过头顶——比心!
叶斐然愣住了。
大猴子似的,叶天宇比划着,比了一次不止,接连比了三次!
回头看崔明萱,崔小姐脸红得要滴血,帕子快能绞碎了,死死咬着嘴唇,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又明又亮。
叶斐然无声地咧嘴一笑——事情成了!
……
从花神庙出来,叶斐然看见成甯骑着阿紫,远远地等着。
信昌侯夫人眼睛不好,就说:“那谁呀?怎么又来一个生面男人。”
倒没有对叶天宇那样嫌弃。
崔夫人说:“姐姐,那位是成子爵。如今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叶县主的夫君。”
信昌侯夫人不由得回头看了叶斐然一眼,分明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光芒,叶斐然只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专心跟崔明萱说
话。
她一直把信昌侯府众人送到车上,才回身走到成甯身边。
成甯已经下了马,站在一棵垂杨柳前,毫不忌讳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执住了叶斐然的小手:“说好一小会儿,你这是去了一整
天啊。”
语气里的不满也毫不掩饰的,叶斐然抬眼看看才刚过中天的太阳:“……”
行吧,是她不好,让他等了快俩时辰。
她娇声软语道:“嗯呢,对不起呀,让你等好久。我请你吃点心做赔罪?”
成甯“哼”的一声,脸硬如铁,表示并不受落。
叶斐然其实并不擅长哄人,成甯这副冻结自己的大冰块模样,她也没辙。只好把自个儿存在感降到最低,牵着马,默默不语地
朝游船的地方走着。
谁都没有留意,信昌侯府的马车停驻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就这样闷闷地埋头走着,来到了大运河边上。京城这一段大运河,被叫做“玉河”。河面宽阔,两岸极其平整,两岸都是垂杨柳
,细叶如梳,水面上游船如鲫,不时传来不知道哪家女子清脆的笑声。
成甯凉凉地说:“我们来迟了,没有船了。”
叶斐然:“……”
弱弱的问:“不是早就订好了吗……”
对面一记凉凉眼刀飞过来,叶斐然识时务者为俊杰,闭嘴。总这样冷战不是办法,她不喜欢冷战,看到地上不少石子儿,想起
一样儿时常常玩的把戏,弯腰捡起石子儿,打起了水漂。
石子儿在水面上滑了三四下,“咕咚”沉下去。
看着那圈圈涟漪,她的心情好些了,一口闷气发泄了出来,另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