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苏凝珞面色有些难堪,“县主身份尊贵,不该和我这样的伶人来往。”
三喜抓住她的手腕,“什么伶人不伶人的,你没听别人说起过吗?我原先也不过是边陲村镇中的一个农女,嫁给别人家冲喜的!”
苏凝珞挣脱开束缚,拧了下眉。
“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必追思?”
三喜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苏凝珞落寞的神情,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云氏开口了。
“一个人若是忘记了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的,那他就失去了心中最宝贵的东西。”
三喜也被云氏这句话震了一下。
她转头去看苏凝珞,她修长的指甲紧紧扣着琵琶的一根弦,几乎要将之扯断。
直到手指上已经勒出了一道血迹,那琵琶才被青青一把夺走。
“小姐!您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青青又气又无可奈何,她手又糙,不敢上去给苏凝珞包扎,生怕自己笨手笨脚地弄疼了她,只能紧攥着一瓶金疮药,期盼着苏凝珞自己受不了疼来寻药。
可她同时心中又很清楚,小姐自小舞刀弄剑,就受过不少伤,可怕疼的时候很少,不是不痛,而是能忍。
苏凝珞皱眉道:“说过多少次了?我已经不是小姐,你不要再那样唤我!”
三喜看这情形,索性抢过青青手中金疮药,强硬地掰过苏凝珞的手,给她上药。
“曦容县主……”
苏凝珞吓了一
跳,没想到三喜会突然如此,她们的关系……似乎还没到如此亲密的地步吧?
将止血的金疮药上好,三喜又掏出怀中一条丝帕将苏凝珞的手指包上。
嘴里还不断地念念叨叨:“刚才还说什么来着?转眼你就又伤了手,真是没办法。”
苏凝珞整个人都怔了一下,“真是没办法”这话听着实在耳熟,之前她每次习武受伤,瑾瑶也是这样一边念叨一边给她上药。
这样一想,好像眼前的曦容县主给她上药的手法也有些相似。
苏凝珞凄苦一笑,算是知道曹夫人为何会收曦容县主为义女了,她的身上满是瑾瑶的影子,就像是铜镜里面的另一个倒影,熟悉得令人不敢相信。
伤口包好了,指尖的温度消失,苏凝珞竟然一时没回过神来。
青青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姑娘,鸨母只许我们出来两个时辰,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该回去了。”
苏凝珞眼角都耷拉下来,轻轻应了一声。
三喜更是心疼,她之前可是最爱在外面野的。
“多谢县主,奴家告辞了。”
三喜眼看着苏凝珞走出门还踉跄了两步,显然如今身子是差得厉害。
她没有上去扶,也不能上去扶,主母还在旁边,她今日露出的马脚已经够多了。
待苏凝珞走后,云氏也没有再多留三喜,两人又喝了一盏茶便分别了。
三喜知道,关于信任的事不能急,物极必反。
本来之前还想着依靠凌云的力量
能快些把贺云驰从天牢中救出来,现在看来,只能依靠她自己的力量了。
她当然不会怀疑贺云溪和主母想救贺云驰的心,可原谅她实在是想不到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凌云中虽不乏武功高手,但要强攻天牢越狱还是太勉强了。
想到这,三喜回宫之后,先去了一趟登云台。
若这世间有一个人有能力动摇皇帝的意念,那此人非国师秦天莫属,毕竟玄术这种妙之又妙玄之又玄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登云台共七层,是一座高塔,国师秦天常年在最顶层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