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
不过,到底是人多口杂。
无论是被叶争流放出去的斗者、女人,还是岛上侥幸逃跑的客人,总会有那么几个憋不住话的。
想到玄衣司收到消息后会有的反应,叶争流便止不住心情愉悦。
这微妙的笑意同样浮现在叶争流的唇角眼梢。
无需裴松泉招呼,她便已经从容自在地对面坐下,非常顺手地握住裴先生缓缓推来的茶杯,还从行囊里摆开若干肉干,很不见外地邀请裴松泉品尝。
裴松泉的目光轻微地波动了一瞬。
在浮生岛被破之前,他从未听说过“叶争流”这个名字。
即使早有消息,然而方才甫一相见,裴松泉仍然为叶争流的年轻吃了一惊。
尽管两人不过交谈寥寥数语,然而叶争流的一举一动,无不在昭示着她是个极有主意,惯常做主、也惯常替他人做主的人。
只不知,像她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等到今日才得以扬名?
裴松泉心怀疑惑,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表达善意。
“不知叶姑娘接下来意欲前往何方?”
叶争流手指东南,朝沧海城的方向点了点。
裴松泉温和一笑:“真是凑巧,裴某正好顺路。不知叶姑娘……是否介意再添一位同路人?”
叶争流没有直接回答“行”或“不行”。
她挑起眉毛,就像是已经猜透裴松泉所思所想那样,开玩笑般道:“我听世人说,裴先生只会出现在需要他帮助的地方。”
裴松泉:“但说来惭愧,我并不能帮上所有的人。”
“不过,先生却已经拿定主意,要帮助我一回,是吗?”叶争流眉眼弯弯,“我此行南下,横穿梁国、淳州,势必要经过玄衣司的领地。先生怕我被杀戮之神报复,所以打算以身相护一程。”
裴松泉淡淡一笑,眉目宽容。
“你确实很了解神明相关的事。”
旋即,裴松泉又补充道:“不久前,我先拜访了玄衣羽主。”
他自知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了,本来也不想来讨年轻人的嫌。
在叶争流不知道的时候,裴松泉已经亲自在杀戮之神面前替她圆融过了。
当然,谈判结果要是顺利的话,裴松泉现在就不必坐在这儿了。
杀戮之神鸟里鸟气,报复心切,又满口鸟语。就连裴松泉这种沟通技能先天满点的存在,都难以跟祂进行理智交流。
杀戮之神一口断言,祂就是要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叶争流做成鸟食——五六年前失手放跑了逃跑的凤凰,难道今日还奈何不得一只踢馆的叶莺吗?
裴松泉无奈,又怕叶争流这样有勇气有能力的年轻人当真遭逢不测,这才特地赶来,只为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护送叶争流一段。
从裴松泉的话缝和态度中拼凑出了这一段始末,叶争流心中当即涌动出一阵暖意。
而一直以来,她报答裴先生的方式就是……
叶争流热情洋溢地把之前摆出来的肉干朝裴松泉推了推。
“先生,您吃啊。”
裴松泉不疑有他,捻起几片送入口中。
叶争流对裴松泉投以热切的目光:“好吃吗?”
半神刚想礼貌点头,就听眼前的女人飞来一句:“用嫉妒之神晾的。先生喜欢,一会儿我给您多装一包带走。”
裴松泉:“……咳咳咳咳。”
裴松泉:“!!!”
在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中,即便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改的半神阁下,黑白长发披散满背,生生被呛了个死去活来。
望着这一幕,叶争流有点惊奇:“原来您还会呛啊。”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