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她挤了一点洗发精抹在他头上,开始帮他洗头。「我说啊!你就不能活得轻松一点吗?」
「工作这么忙,谁轻松得起来?」不过她洗头的技术还真是不错,十根手指在他的头皮上跳跃着,轻轻地滑过太阳穴,在耳朵两侧揉按几下,然后来到颈项部位,依着绷得死紧的筋络用力按下,再提起。
他感觉一阵酸麻从那酸痛的部位释放出去,精神瞬间一振。
想不到小小洗个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学问,不是手指随便抓一抓,而是利用指腹、指节在每一个头部穴道上或拍、或揉、或按、或摩……他感觉比做一趟SPA还要抒报。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享受起这愉悦的快感。
「我要像你这样过日子啊!可能早就跳楼十遍、上吊二十遍、烧炭三十遍了。」要说为生活奔波,整个容家没几个人比得过她。可忙了十几年,她还不是好好的。
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你想着它的好处,就觉得它处处都好。你光念着它的坏处,就到处都坏喽!
有关这个问题,赵风不予置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重视的东西,也许是钱、也许是情、也许是权……比如岑晨,他知道她最困扰的是生计问题,哪怕她没日没夜地工作,薪资也永远补不足母亲的医药费。但是她没有绝望,依然努力向前。
至于富有的他,死穴则在于「情」之一字。他被容家的养育之恩绑住了,所以做每一件事、下每一个决定都要以容氏的利益为利益,尽管非常厌烦了,他依然不得不如此。
他的疲惫是精神层面上的,只要容氏这副重担一天不卸下,他一天活得不开心。
看他无精打采的模样,她的心忍不住就软了,宁可被他冻得半死,好过听见他的无助,那就好像……一只初生的小狗被扔进了水里,她看见了,却视若无睹地走过去,任水流吞噬掉小狗的性命……唉呀,好大的罪恶感啊!
「哎,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烦恼成这样?你至少熬了一星期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没办法,她母性太坚强,看见弱小生物不拉一把,良心不安呢!
「说了就有用吗?」抱怨这种事他是从来不做的,与其浪费时间耍嘴皮子,不如努力做事还实际些。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况且,就当发泄一下也好啊!」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说了,他却开口道:「台湾很多电玩软体都委托韩国制造,妳知道吗?」
她哪里知道这种事,但根据做美发多年的心得,客人跟妳吐露心声时,不要随便下判断,要倾听,并且给予抚慰,让客人满意,这样下回客人才会再指定妳。
所以她只是以着无限柔和的声音问:「然后呢?」
「容氏委托的韩国工作室,底下的工程师上个月被另一家工作室高薪挖角,集体跳槽。对方却没有告诉我们,直到看样本的时间到了,他们才吐露实情。但我们这里的广告却已经打出去了,如果东西不能如期发售,容氏的声誉将受到很大的打击。」赵风越说越恨,咬牙切齿。「其实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容氏也不是第一个碰到这种事的公司,但是……他们一定要赶在这时候出问题吗?我现在已经够忙了。」公司的事挤成一团,还要筹备婚礼,当他有三头六臂吗?
「举手发问,这类软体台湾没有办法做吗?」
「当然不是。类似的情况容氏以前就碰过几回,我早就受不了跟韩国那些工作室合作,也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可一来人才难寻,二来缺乏经验,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差人一截,只好忍气吞声继续委外制作。」
「那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该推出商品了,却没有商品,对不对?」
「没错。」
「有没有考虑过先用那些不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