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承先已经将李欢儿半拖半推的拉回自己房中,然而面对她的不发一语,他只能烦躁不已地在房中踱步来去,她冷然的模样触怒了他,终于忍不住对她怒吼。
「这是我的错吗?」李欢儿突然答了一句。
承先闻言愕然。
这的确不是她的错,正因为不是她的错,才让他觉得自责,想到这都是他的不慎所造成的错误,便更加怒不可遏。
「卖身契上写得一清二楚,我本来就是被卖到睿王府的,在王府里面工作不是应分应当的吗?你做什么这么生气?」压抑着一日不见,恍如隔世的悲伤情绪,李
欢儿捏着手,平静地说着话。
「你……」当初以卖身契为藉口处处牵制她,现在也是被卖身契给堵得无话可说,说到底根本是自打嘴巴,他一肚子火无处可发,想也下想便抬脚踹翻了旁边的脚凳!
「德子这家伙,等他回来,我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你们这些贵族还真是爱打翻东西啊!」冷眼瞧着那歪躺在地上的脚凳,李欢儿悲伥地苦笑了笑。
仅一日之别,她就知道,在雍宛的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能和承先最亲近的时候,也许她是太奢求了,一下子就尝到甜头的人当然会对后来的处境感到难受,没关系,她会试着平复过来的,只要一直在杂役房里干活,她就能够接受现实了……
「李欢儿!」承先伸出手,执起了她的下巴。「你的傲慢和无礼跑到哪里去了你不是一向最爱和我顶嘴的吗?」
承先的手劲奇大,捏得李欢儿下颚酸疼,她直觉地想撇过头躲开,承先却更加抓着不放。
「到底要我说什么?」李欢儿迫不得已看着他,看见他紧皱着眉,目光炯炯地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神……
李欢儿不会看错的,是在乎。
他在乎她,可是……在乎到什么程度?
「王爷,你喜欢我吧?」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承先一愕。
「不然你何必非要买下我,非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呢?我本来身分微贱,就算进入王府,也只有做奴做婢的命,我是在尽我的义务,为什么你要这么生气?」
「你……」
「今天早上,那个清华郡主来找过我了。」
「什么?」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该惊讶的人是我。」李欢儿道:「没想到世上还有那么美的姑娘。」
「这不是重点吧?!」承先迫切地问:「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要我癞虾蟆别妄想吃天鹅肉。」李欢儿看着他,清亮的眼眸中毫无一丝矫饰。「对她来说,配得上你的女人,只有跟她一样身分地位……不,或许就是她本人吧!」
「我并不想娶她。」
「那难道你想娶我?」
「没错!」
这下换成李欢儿呆愣住了。
原本只是一句随口质问,承先竟毫不犹豫地回答得如此肯定!
他像是因为这句话终于一吐胸中闷气似的,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亮在李欢儿面前。
「这是你的卖身契。打从你跟了我的第一天起,它就一直躺在我的怀里,我拿着它,不单单只是因为我是它的主人,而是因为……我怕它丢了,不见了。」
李欢儿蹙着眉,不解地看着他,此时此刻,她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她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欢儿,我一生自负,从来没为不属于我的东西操过心、劳过神,但属于我的东西,我一眼就能明白。」承先定定地看着她。「就像你……」
「我?」
「买下你只是—个形式,我大可以花钱消灾或将你父亲扭送宫府,怎么样都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