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难遣晓雨昏,都是痴苦命根。掬得一襟红豆子,和将血泪染情吞。
妩媚的眼停在这行字上久久,眼睛逐渐模糊温热,竟不觉有泪流出。
她到底为谁流泪?为她自己,还是为玄枫?
「小姐,明日就要成亲了,陛下请您早些休息。晚膳您吃得下多,是不是要御瞎房再做碗莲子粥来?」
侍女不知她的来历,只知她即将是太子妃,日后将是皇后。虽然这个神秘女子的举止总显得有些奇怪,对这桩婚事表露出的也只有愁容,她们还是一心一意地服侍,谨慎谦卑地巴结。
殊不知妩媚对拿莲子做粥最为反感,她柳眉深蹙,「能不能让我自己静静?」
侍女也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新贵人,赶快应诺地退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带上,这里的防守看似疏松,其实在宫门外围着上百位的侍卫。凤皇算定她被符咒镇住,没有办法逃脱,所以宫门内没有安置过多的人。
新月上弦,黑云掠过月亮时,大地一片漆黑。
清风骤然吹开了窗户,一阵冷风透窗打入,将桌上摊开的书也吹乱了。
妩媚起身走向窗边,想把窗户关住,正在此时,一个黑影随风闯入,直直地伫立在她面前。
全黑的夜行装将那瘦削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挺拔俊伟。虽然是黑纱蒙面,但面纱后那双黑如夜、亮如星的眸子,却让妩媚再熟悉不过。
「是你!」她惊喜若狂,一把将他抱住,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玄枫摘下面纱,露出俊美如玉的脸,柔声说:「我来迟了,恨我吗?」
即使曾有过再多的心碎和绝望,听到他这样的一句话后,那些不快已经瞬间化于无形。
扬起脸,她凝视着他的眸子,回答他,「迟了,但我从未恨过你。」
他捧住她的脸,「为什么说迟了?」
「因为,我明天就要嫁给太子,你的哥哥。」她的声音低沉无奈,「因为,你无法除去我额上这道咒语。」
玄枫这才注意到她额上那诡异的朱红花纹,他没有急于想办法为她擦掉,反手一挥袖,将窗户紧紧关闭。
妩媚的神情若有所动,「你会武功?」他的手指甚至没有碰到窗棂,但他用的绝对不是妖法。
「嗯,会一点,为了防身。」他简短地说。
将她拉到桌边,他伸手按熄了烛火,以免外面的人看到他的影子。
「为什么要答应父皇?只因为这个?」他的手指按在那道朱印上,指腹触摸到那里时,可以感觉到手下是突起的纹路和滚烫的热度。
但从外观看,只是平平无奇的一道花纹而已。
「疼吗?」他怜惜地急忙松开手,生怕伤到她。
妩媚反握住他的手,口气坚决,「我不能让你受伤。」
他立刻明白了。
「父皇拿我来要挟妳?」眉心低压下来,「妳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他?」
「我把心留给你,除了心,什么都可以不要。」妩媚的眼波柔如春水,清澈纯洁,却远比最初相识时更加坚定勇敢。
玄枫的手指为她梳理着耳边的短发,「但妳没有问过我,妳这样为我牺牲,我会怎么想?」
她怔了怔,笑道:「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傻瓜。」他再度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从未吻得如此深入、细腻、热烈,仿佛吻进了彼此的灵魂。
她的身体犹如又回到在池中的感觉,软得没有知觉,却又和在池中不一样。池水是冰冷的,只有当阳光照射水面时,才会感觉到些许的温暖。
然而此时,她是火,是燃烧在水面上的火,熊熊烈烈地,不知如何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