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两个人才在烦恼往后怎么连系,他们之间的连系就突然被切断了,断得莫名其妙。
「妳姊姊……也是个特别的人。」来的时候一阵风,走的时候也一阵风,还欢迎他有空的时候,去她家看蟒蛇的标本。
「是啊!」尤小枫茫然地点头。「我大姊外号『藏镜人』,来无影、去无踪,来去之间,从来不通知人。」超潇洒的。
「那她当初是怎么托付孩子的?」他满脸疑问。
「按电铃,把小鬼塞进来就走了,也没事先通知。」
原来是家学渊源,难怪她的脾气如此古怪,怨不得她。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小朋友被带走了,他的保母也不用做了,几乎找不到借口将他留下来。
「不知道,先观察情形再说。」问他,他也很迷惘,尤大姊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
「要先观察什么情形?」她不懂,情势摆明了很清楚,他已经没办法做保母。
聂齐家笑而不答,情势对他不利他比谁都清楚,但这不是最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
「妳先上楼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有很多事情必须安静思考,或独自面对。
「好吧!」她确实也累了,忙了一天。「那么我先上楼睡觉,晚安喽!」
尤小枫说完便起身上楼,聂齐家只能痴痴凝望她的背影。
是再见,不是晚安。
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察看里面的简讯,满满几十通都是他弟弟无望的求助,拜托他快点回家。
他是该回家。
聂齐家背靠在沙发上,仰望天花板,才发现天花板也需要更换,好几个地方都已经剥落了。
这是他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家,他由衷喜欢这个地方,但却不得不走,因为他们之间的连系已经切断。
在聂齐家内心深处,他非常清楚,这并不是主要原因。重新牵起连系并不难,难的是诚实,难的是坦白,这些才真正切断了他们的连系。
在这瞬间,聂齐家后悔他没有一开始就坦白一切。如果他一开始就表明身分,也许不会有这种结果……不,他若一开始就表明身分,那么他们后来发生的事情只会是一场梦,但回头检视现在的处境,又何尝不是一场梦呢?
梦即是现实,现实即是梦。
梦压缩了现实,现实又回头逼迫梦,他现在就处于这样的挣扎中。
低头看着那一通通,紧急发出SOS的简讯,聂齐家知道他不能这么自私。他可以逃得了一时,但逃不了永远,他必须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他必须离开这个家,离开他喜欢的女人。
聂齐家沮丧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到储藏室整理行李。想当初他还抱怨她只给了他这么一小块地方栖身,如今他连这一块地方都保不住,真是有够讽刺。
带着无限感慨的心情,聂齐家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统统放进袋子里面,其中也包含了才艺发表晚会拍的照片。
他沉重地拉上旅行袋的拉炼,将行李袋背在肩上,在行经尤小枫房间的时候,他本想敲门跟她道别,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作罢。
下楼前,他的目光并驻足在通往屋顶阳台的楼梯,回味当晚的欢乐。
「半夜睡不着觉,把心情哼成歇,只好到屋顶找另一个梦境……」
真的,只是梦境,一个很美很美的梦境。
次日──
不见了。
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储藏室,尤小枫眨巴着眼睛,不太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在阳台?
她甩上储藏室的门,冲到屋顶,聂齐家并不在那里。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