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言论被视为异教徒,受世人鄙视,在目睹妻子惨不忍睹的死状后,竟难以承受打击地奔至钟塔顶端,双手一张向前一倾,犹如春燕飞坠而下。
「吸血鬼」该是虚构中的人物,用来恫吓无信仰的无知贱民,而现实生活中不该存在,他是被创造出来的故事。
可是,谁能否认他对人们的影响呢?根深蒂固的潜入人心,造成恐惧。
「是的,少爷。『他』的确是狡猾多诈,但是我们的围捕行动已臻成熟,相信『他』再次脱逃的机会不大。」对自己有信心是成功的一半。
「别太自信,欧曼尼。」能屡次在他们到达前顺利脱身,「他」靠的绝非运气而已,必有他们所不知的力量在暗中相助。
「是的,少爷。」他会谦卑,不妄大。
眸心一回,蓝亚特撇唇言道:「除了是的,少爷,你没别的新词吗?」
「少爷,我这是尊敬『您』呀!」他刻意用您字来尊敬,黑黝黝的木炭脸咧出了两排白牙。「至少,我没多嘴地问『您』一声,在课堂上被小女生求爱的感觉如何?」
他在笑,非常含蓄吔笑着,可也异常刺目,像刚出炉的馒头包了根钉子,一咬下去,那硬度叫人变脸。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悠闲。」眼微瞇,狂放的神采好似骤起的狂风。
「少爷,你是有『家室』的人,千万要谨言慎行,不要沾惹些小花小草,尤其是长辫子的怪怪小女孩。」危险度更高。
在四十出头的欧曼尼眼中,模样稚嫩的高中女生是株新绿的幼芽,能不采撷尽量不出手触碰,任其成长为美丽的花儿为别人绽放。
蓝亚特一瞪眼,手指轻抚过剑上的冰冷宝石。「做好你分内的事,别多事。」
「少爷是小的主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你分忧解劳,亦是我分内应尽之职责。」看好主人的言行举止也是他的责任之一。
「狡辩。」他的事还轮不到他来管。
欧曼尼将手贴在左胸,状似忠诚。「是肺腑之言,能看你与伊莉莎小姐相守一生,共度自首,是小的心底最终的企盼。」
「因为你对黛沙有兴趣。」伊莉莎的保母,三十七岁的寡妇。
「呃!少爷的剑要不要磨利点?上头好像有点锈粉。」磨剑石呢?他得好好地处理一下。
黑人脸红完全看不出来,欧曼尼眼神一偏略显腼然,不自在地扯开话题。
「为何不敢看我的眼?」心虚。
「我……」
他想辩解,但蓝亚特在他开口之际忽地举高左臂,做出噤声的手势,走过落地窗至阳台聆听。
「你听见了没?」很近。
「听见什么?」是风声吗?还是学校的钟声?
「有人在笑。」很清晰,近在耳旁。
「笑?」有吗?
欧曼尼竖起耳朵,很努力地接收八方声音,表情也跟着慎重。
「有个女孩子在笑,十分开心地在上面笑。」抬起头,他只看见窗外一片茂密的树叶。
上面?「少爷,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人会在天上笑吧!那太诡异了。
「我没听错,那是……艾莲哪……」是她吗?
根奇怪的,他第一个联想到的居然是要他「移情别恋」的刁钻学生。
「谁是艾莲娜?」一时没想到不久前插曲的欧曼尼脱口而出。
少爷变心了吗?怎么嘴里喊的不是未婚妻的名字。
「我是艾莲娜,幸会了,两位。」
三楼高的大树里传出甜柔的少女嗓音,一双白皙似雪的小脚,忽地出现于枝哑间,未着鞋的裸足前荡后摇地和他们打招呼。
*** 凤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