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山上一处占地数干坪的私人土地上,错落着几栋豪华住宅,桃、梅、松、竹点缀其间,有假山、有流水、有亭台、有花圃,而在一处平坦的绿地上,一群身穿白衣制服的年轻男子,正跟着执行教练练习擒拿术,另一块空地上,也有近二十名白衣男女在练习空手道。
「你们这些饭桶!全是饭桶!还不给我滚出去!」
一个电霆怒吼陡地从前方一栋金碧辉煌的豪宅劈了出来,但这些白衣男女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连看也没看屋子一眼,继续自己的练习。
因为这是老戏码了,他们这群「鸿兴帮」的手下早就见怪不怪。
下一秒,几名白衣人快步从屋子里出来,个个一脸无奈。老帮主总要他们去请少帮主回家,但又要他们不能太引人注意、不能动武、不能耍流氓,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嘛。
豪宅内,一名光头佬气呼呼的直踱方步,一旁沙发上则坐着一名神情复杂、风韵犹存的美丽妇人,及一名眸中带笑、气质沉稳的中年人。
「士强兄,怎么说英奇也平安的飞回来了,他若要回来看你跟惠兰嫂子就会回来,何必老是找下属到球场去逮人?」
「何必?」他浓眉一蹙,气呼呼的走到一面刻印着一整年月历的大墙前,用力的拍着,「你看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那个儿子回到这儿的日子不到五天,日期全刻在这儿了,你问我何必?!」
的确,上面还准确无误的划了红圈圈,甚至写上范英奇回来跟离去的时间,最长纪录是半小时。
闻言,范家的世交老友童东阳微微一笑,「他回来,你不是叨念他风流、不娶老塞,就批评他的工作,难怪他不喜欢回来。」
「我说的有错吗?就工作来说,空中少爷?!那跟服务生有什么差别?我范士强的独子去做端盘子的工作?再说那一份薪水能有多少钱?光我一年从台湾头收到台湾尾的房租都足够他做十年了!」他怒声咆哮、气得跳脚。
「那份工作在于乐趣。」童东阳边说边揉揉发疼的耳际。
「但他明知我们担心他的工作,可他仍执意要做,那可是高危险职业啊!」傅惠兰也有怨言。
「但却是惟一一份你们不会介入的工作。」童东阳虽然笑笑的说,但这话却是一针见血。
因为范士强希望独子继承家业,但偏偏范英奇对家族的帮派事业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才会不停住外发展。三百六十行中,只要能引起他一丁点兴趣的,他就会去玩玩,不过顾虑到这对宝贝父母肯定会天天上门关切,直到他转行为止,所以他现在选择空中少爷这份工作。
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眼前这对昔日黑道上被称为「苍鹰」、「铁娘子」的两人有着不为人知的搭机恐惧症,所以他们只能在「地面上」堵儿子,一旦他飞上了天,两人就只能望天兴叹,而这自然就是范英奇乐在其中的真正主因——他的耳根子能清净,还有无限自由。
范士强跟博惠兰被说得哑口无言。但他们实在不明白儿子在想什么?
鸿兴帮在这十几年来早就漂白了,根本不算是黑道帮派,除了一些「传统事业外」,其他全是正经生意,见得了光的嘛,但儿子对外却只介绍他们是「房地产大亨」,却全然不提他们的祖传事业,真是不肖子!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气了,如果真的想念儿子,可以去看他打球啊,他很热中棒球运动的。」
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到这事,这对老金童玉女更是气得想揍人。儿子有时间打球却没时间回来看他们?!再说看到他们派出去的人,也该「想」起他们两个老的还没升天吧?人没来竟连通电话也没有,真是气煞人也!
童东阳见两人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这才惊觉自己又误踩地雷,聪明的先行告